“可不就是他。姑娘,这都过去三年了,难为你还记得八一七事件啊。”

    三年前的八月十七就是阴历七月初七,七夕,他哥走的日子。时灿点了点头:“嗯,记得。”

    “那是我最铁的哥们儿,最铁的。他那个人,善良的都显得有点傻。谁报复社会都有可能,就他我不信,”司机大哥说的激动,声音隐隐哽咽,“他出事的前一天我们还见过面,他说他房贷还差不多了,开始给儿子攒彩礼钱以后娶媳妇用,跟我显摆他家孩子成绩多好,在什么设计竞赛里得了奖。那会儿他刚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人,还问我现在的孩子能不能接受后妈……”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带着人开车冲下悬崖?车上那几个孩子,比他自己儿子年龄还小,这样的乘客,他肯定会小心再小心,开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什么遗书?什么长期抑郁?什么多次出入医院证明,都是无良媒体瞎写的!”

    “师傅,那你当时有跟警方反映这些吗?”时灿坐直了,双手扒着椅背,向前倾身问他。

    当年时岚出事时,警方的全程调查时家都是全部跟下来的。车毁人亡,物证确凿,张永康的同事与好友虽然震惊不敢相信,但在铁证面前,也都纷纷谴责张永康的所作所为。如果当时有一个人像今天的司机大哥一样为他喊过冤,时灿不会没有印象。

    “我知道这事儿时,都已经结案了,”司机大哥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年我还在一家外企工作,出差的航班在这中转。手机没电,直接去张永康他家找的他。那天他放假在家,我们喝了顿酒后我就走了。后来再知道这些时,唉……都已经太晚了。”

    “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这些还有谁信啊……唉……”

    时灿的手微微松了劲儿,听着司机念叨往事,她心里猛然打开了另一个思路:

    当年这件事因为证据确凿,很快就结了案,时家一直以为时岚的魂魄是到地府之后才神秘消失的。但如果从张永康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呢?

    时灿抓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如果张永康并不是报复社会,他当时并非自愿开车冲下悬崖,车毁人亡之后,车上的其他三人去投胎,而他和时岚的魂魄不见了。

    虽然现在张永康的魂魄再次出现了,却已经是个没什么用的死灵,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别人当件“衣服”。所以,背后那人的目标只是时岚。

    他要时岚的魂魄,但他没有在时岚上车前动手,也没有等时岚下车后行动。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张永康开车的途中,用拉一车人陪葬的方式,取走时岚的魂魄,是因为——

    时灿望着飞速后退的行道树,空荡的风吹进来,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个人要将时岚的死亡时间控制在一个很精密的时间段里,而这个时间段,时岚刚好坐在车里。

    让这辆车失事,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时灿正想的出神,忽然感觉到车停下,司机回头招呼她:“姑娘,望天山到了。”

    时灿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望天山风景区的大门,这时是旅游淡季,游客非常少,入口广场光秃秃的。她收回目光,给司机转了钱,语气十分真诚,“师傅,谢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车走向景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