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清晨雾气特别重,停在码头的蟒船周身罩着一层水汽尚未化开,各层的甲板上却已有不少宫人走动起来。太子司徒元焕作息极为规律,虽出门在外,但依旧在太阳露脸前便起身洗漱完毕,由王顺惯常伺候着处理起了公务。

    宁王司徒昶起得也早,一早听见隔壁间有了动静,心知是爱女醒了,忙招呼着司徒梦曦洗漱了去他那一道用早饭。

    司徒梦曦自后半夜惊醒后再无睡意,对着面前的餐食心中有事倒也没什么胃口。

    “曦儿,可是这点心不合胃口?”

    宁王瞧司徒梦曦吃的甚少,不禁关心道。

    司徒梦曦摇摇头,瞧宁王一张接连奔波消瘦的脸,刚想问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罢了,这司徒嘉宜的事还是莫要问他了,为了找自己,父王也是奔波了数月了。

    司徒梦曦笑着夹起面前的翡翠烧麦塞进嘴里,“许久未和父王一道吃饭了,父王你也多吃点。”

    见司徒梦曦连吃了几个点心,宁王这才放下心来,笑着也尝了一个烧麦。

    “等回了芳菲苑,再叫张娘子按曦儿的口味给做几样爱吃的点心,我儿都瘦了一圈了。”

    被宁王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司徒梦曦有些不好意思。论瘦,大家都差不多好么。

    父女俩这边正温馨的吃着早餐,宁王和司徒梦曦正说起这两日太子的船许不会急着返京,漳州知府今日还会前来云云,门外却传来严统领的唤声。

    严宽奉建丰帝的命令,原是出京协助宁王追查司徒梦曦下落的,一路带着一众甲卫随着宁王寻女也是尽心尽力,此时一清早的相寻虽有些奇怪,但宁王还是立即应了,示意司徒梦曦慢慢吃,自己却起身出舱去了。

    “宁王”

    “严统领”

    司徒昶客气的对着严宽拱了拱手,严宽本就是武将出身不修边幅,随宁王出行数月来一直也没剃个胡子修个面,眼下一把络腮胡下也瞧不清神色。不知这严统领所为何事,司徒昶正想出口相询,严宽却是对着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昨夜那两个黑衣人……”

    听严宽提起昨夜审问的黑衣人,宁王一顿,“可是交代了?”

    刺杀太子的那伙黑衣人昨日俘获二人,宁王昨夜与严宽一同审问时,那两个黑衣人还嘴硬得很,刑具动用了不少,可是这二人却始终一个字也未曾吐露,偏偏面貌长相也是平常,昨夜的审讯可以说并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