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把脉已经过了半柱香,两边的手脉换着把了好几次。时间越久,李随情精神越紧绷,山洞里的人大气不敢吭,最紧张的还是李随情父子,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季温,苏相思更不敢放过一丝细节。

    “南筠,你来试试。”季温松开手,倒杯水润口,神情平淡一时猜不出到底是好是坏。

    苏相思早就按捺不住,看到李念年就两眼放光,轻咳一声端正好形象态度。两指刚搭上脉搏,两条叶眉轻皱又快速舒展开。一盏茶时间又搭上另一边脉搏。

    真是奇了,经脉全堵住丹田却又能自如运用内力。而且根本把不出是中毒的迹象,取出银针在他指尖上轻扎一针,鲜红的血珠冒出来。拿碗清水接住几滴血珠,一碰到水竟然变黑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苏相思和季温对视一眼,似懂非懂,答案好像就在眼前却有一团迷雾遮住看不见。其他人更惊愣了,这种现象从没见过。哪怕是体内毒素发作后用清水擦拭身体也未曾发生过这怪事。

    季温在脑海里把所知的毒药方子过了一遍,心里把握不是很大:“毒素发作前有什么反应?”

    “先是觉得身体热,再觉得体内血肉被蚂蚁啃咬,到这个时候我脑子还很清醒。最后脑子感觉被打一棍,体内痛麻到没有知觉,如果不吃药会持续疼下去,甚至……会害人。”

    季温听完点点头,转头略抱歉意对李随情道:“在下徒儿顽劣去贵府偷药丸,我研究过药丸对贵公子的病情没有任何作用,还望县令莫怪南筠。”

    苏相思配合季温不好意思对着李随情点头致歉:“办事不周到,还望想县令勿怪。”

    李随情心里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其他人知道就放心:“即是神医拿去的,那我儿子这个情况可还有救?”

    季温面露犹豫,李念年突然的话让全部人精神紧绷:“快发作了。”

    话音一落,自觉进到铁栏里。行为自然的让苏相思心颤,是要经过多少折磨才能这样如此冷静等待病发。

    “为何不能提前吃下药丸抑制住?”

    “没用的……这两年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李随情背对铁笼,语中尽是无可奈何,垂着眸不让其他人看到眼里的湿润。

    李念年的身体开始发热,他现在还能忍住,身体忽然从热转到烫,可以看到皮肤变红还不停的冒出汗水。实在忍不住他只能把上半身脱光忍不住哈气。

    继而能感觉到血脉里和肌肉里有阵阵酥麻,忍不住用手轻抚肌肤试图缓解不适。渐渐的酥麻变成麻痛,指甲变异和常人不停,尖厚硬,而且还剪不断,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肌肤划破。

    半柱香过后李念年面露痛苦,抱头半跪在石床边,从嘴边溢出的痛苦喊叫的声音还是正常的语调,能听出还是个人。

    脑袋的痛感传递到全身,双手也控制不住砸向石床。紧接着就是两眼赤红,没有神智,双手控制不住抓遍全身缓解痛苦。喊叫声也变成了怪异的嘶吼声,初听像只野兽的吼叫,在就是加夹着人的声音,在山洞里的回音最响。配上眼前这个人癫狂的模样,让苏相思跟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余光扫过李随情和妇人,肩膀轻轻抖动,不忍心看铁栏里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