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瑟回到自己屋子里把请帖随意一扔,就连苏老太太刚刚叮嘱的话都抛到脑后。那番话不就是旁敲侧击让她好好教女儿一门才艺,在郡主的生辰宴席上多物色几个人选。自家的女儿她自有打算,在益安院点头称是后便不放在心上。

    二夫人宋氏回到幽兰院就径直去女儿的屋子里,苏依玲听见动静停下手中的笔,瞧见母亲的神色隐晦不明的脸色。倒被茶水放到母亲手里,在转身点上檀香。

    忙活完才挨着宋氏坐下:“祖母又给母亲摆脸色了吗?”

    宋氏摇摇头,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也开始迷茫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祖母说你的婚事不可再拖了,你虽只比三房的那位大三个月,你祖母的意思是打算先让你定亲……”

    苏依玲心一沉,她天资卓越,京城里大好男儿如此之多更不想仓促定下亲事:“母亲尽管放心,婚事自由打算。”

    宋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入宫为妃,顺带帮衬一下将来中举的苏茗渊,现在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了。

    宋氏在苏依玲屋子里小坐半个时辰才回去,苏依玲心烦意乱的捏鼻梁。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席卷而来,脱掉外衫躺在松软的床上睡不着。

    闭上眼全是在普罗寺和瑜王殿下相交甚欢的场面,明知他已有正妻,而自己更不可能屈降身份做侧妃,可是,心里的感觉没办法控制住。

    翻来覆去睡不着,吩咐妍雯多点些檀香,闻着味道才不知觉睡着。

    兴海城最大的药铺里飘着一股药材味,柜台前身穿粗布的小药徒正埋头打理晒干的草药分类收好。

    严高文撩袍进到堂里环顾一圈,药铺里的人比往时更少更安静。到柜台前手掌拍拍桌面:“大白天人都去哪了?”

    小药徒抬头看到是老熟人,热络应道:“严老爷又来抓药了,人都在后院整理药材呢,有些该丢了,整出个空位。”

    严高文了解点点头,小心把两张药单子放柜台上。药徒拿过两张药单看几眼疑惑问道:“今日怎么的多出一个方子,药材和以前的都不同?老夫人的病情好转了吗?”

    “人老了病哪能好全,昨天另请了一位大夫把脉。喏,这是新开的药方,先试试几副看看效果。”

    小药徒不在多问,严高文的母亲重病多年了时好时坏,一直靠药吊着性命,隔三差五就到他们的药铺抓药就成了老熟人。把药方各抄一份留底在药铺里,抓好药包扎好。

    严高文付过钱提着药包刚要回去,后院的帘子被掀开。两个穿着粗布衣的药徒一起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出来:“没想到一整理居然有这么多存货。”

    一个踉跄,药徒的手一松。浅紫色的药材散开满地,两个药徒抹一把额头的密汗,把散落的药材重新装好,嘟嘟囔囔哀声抱怨:“这玩意真沉,又没人买。”

    “这是什么药材,为何要丢掉?”严高文重新进到药铺里,蹲下身顺手帮忙把药材重新装好。把一小节药材放在鼻尖深吸一口:“这药材味道还挺独特,像竹子,却又是蔷薇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