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劲全然退散,睁开眼,陆苡生已身在酒店,回国的这两天她都是住的这里,看了眼房间周围,陆沉没在,保镖也不见一个,倒是落地窗前有个男人正弯腰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来。

    今晚北城的风属实吹得蛮大,米色的亚麻窗帘一飘一摇的,刮着男人高大而劲瘦的身躯,多年不见,他的肩背似乎厚了一些,藏在宽松西服外套下的腰也更细了,衣服看起来空空的,相较于以前,他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陆苡生坐起来靠着床头,他耳力佳,听见动静便立马转过身走来,“酒醒了?”

    陆苡生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没应声,他眉眼的轮廓比以前愈发深邃清晰,感觉又锋又利,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好些,还带着微微的沙哑,气质不仅仅只是贵公子那样的了,这时候的他多了几分稳重和世故人情,要说有哪里没有变,就是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面有光。

    “傅靳延,你变了。”陆苡生抱着膝盖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你也变了,”傅靳延着床边坐下来,手里的书顺手搁在床头柜上,眼睛始终盯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姜鹿也,你现在是春桜的陆总,在台上讲话的样子温柔中带着把刀,把底下的人给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凶了。”

    他调侃人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

    陆苡生耳根子噌地一下热了起来,握紧拳头就欲打他,“你才凶,演讲稿是我叔叔给的,我只是照着念那时候你在台下?怎么不告诉我?”

    傅靳延截住她的手腕,由于太瘦,担心捏疼她,就只是轻轻握着,他垂眸瞥了瞥她手背上的一条条细莹,唇角的括弧就印了出来,笑得愉悦:“因为想看看我的小鬼长大了没,能够独当一面了么,还需不需要我,有没有忘记我,心里还想嫁给我吗?”

    “想。”陆苡生点头。

    “那明天去领证可以么?”傅靳延询问她的意见,“据我同事的说法,你的户口一直留在北城,没有移去英国,所以领证的话,只需要带上你的户口本就行了,我可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你和春桜董事长儿子的消息。”

    陆苡生一笑,“我叔叔的儿子今年才十八岁。”

    傅靳延漠然拒绝,“那也不行,你跟着我生活的时间有大半年,万一好的不学专学坏的去了,和我一样看上他了怎么办。”

    陆苡生赶忙摇头,“不会的!”

    “我也会努力,”傅靳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扶起陆苡生的手,在背上轻轻啄了一口,“明天领了证我就把我们要结婚的消息散出去,等那件事彻彻底底的结束,我们再好好办一个婚礼,这段时间会委屈你一下。”

    “我答应了我爸爸和唐琰哥哥回来帮忙,所以没关系的,”陆苡生挪近他,手抬上去碰了碰他的鬓侧,浅浅地笑着说,“傅靳延,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觉得没有做到你的承诺,同样的,我也想奔赴你。”

    “嗯。”

    傅靳延声音微乎其微地应着,五个月前,在听唐琰说余长霖当年设计绑架陆苡生可能是为了一己私欲之时,他就反对叫陆苡生回国来当诱饵引蛇出洞这一计划,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逼余长霖现身,犯不着用陆苡生的安全去冒险,可是他没想到陆嵘竟然会去说服陆苡生,而陆苡生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