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的盛装华服不同,此时的柳氏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布衣,发上更是未戴半点珠钗环佩,原本保养得十分好的脸和手,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看来,家庙的日子并不好过。

    柳氏一脸恭顺,低眉顺眼地向老太君和兰振坤行礼,“罪妇拜见老太君,拜见老爷!

    罪妇在家庙中日日反思,夜夜自省,已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万万不敢期盼还有一日能重新回来。

    蒙老太君和老爷大人大量,罪妇才有此等机会,哪怕只是回来给家母侍疾,也算是全了罪妇的一番母女缘分,罪妇在此叩谢老太君,叩谢老爷!”

    柳氏说着说着,眼中便已经含上了眼泪,言辞满含恳切,痛悔之意甚切。

    老太君她素来知道柳氏的一张嘴会说,神色淡淡,并没有太多表示。

    兰振坤也依旧端着,但不难看出他神色间的那一抹受用之色。

    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柳氏还是知道究竟说些什么能瘙到他的痒处。

    拜过了老太君和兰振坤,她目光又缓缓转到了兰清笳的身上,眼里还残存着那抹莹莹泪光。

    “笳儿……以前的事,都是母亲的不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你能原谅母亲吗?”

    她目光真诚地望着兰清笳,眸中含满了期盼。

    兰清笳面上神色一脸认真,“夫人已经把我的东西全都归还回来,又已经在家庙潜心反思,我自然没有再斤斤计较的道理。”

    柳氏仍自称母亲,而兰清笳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夫人”,因为现在,她实在是没有那心思和必要再跟柳氏假惺惺地做戏

    她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实话,却是狠狠扎了柳氏的心,让柳氏的神色微微僵了僵。

    柳氏垂下眼睑,轻轻抹了抹泪,“笳儿终究是与母……与我生分了。”

    兰清笳淡笑不语,懒得接茬。

    本就不亲近,没什么情分可言,又何来生分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