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脸闪过一丝愠怒之色,但爽快的提笔将名字,呵呵笑道:“郗中倒是精细人,是生怕我忘了么?”

    郗超不动声色道:“郗超这是按照规矩再行事,桓公登位在即,一旦登位便是九五之尊,到时候一言一行都是要记录下来的,郗超此举不过是按照礼数在做罢了。”

    桓温脸露出讶异之色,歪着头看着郗超道:“曾几何时,景兴你也学会这一套了,不过你的话总是那么中听。”

    郗超微笑道:“桓公谬赞,九锡之后皇便要禅位与大司马,大司马这段时间不要去姑孰了,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桓温起身踱步到厅口,看着阴沉沉铅云密布的天空轻轻的道:“你去,会同王珣将名单的人都处理了,要斩草除根;下边的那几个人传圣旨叫他们速速来京述职,然后一举拿下;至于谢安、王献之、王坦之、几个,先给我软禁起来,现在不能杀,一杀便天下大乱,谢安老儿还是个什么天下第一名士,杀了他恐那些酸货们到处乱说话,让他出不了府门一步便是了。”

    郗超问道:“张玄可是带兵之将,万一一个不好他作起乱来可是大麻烦。”

    桓温道:“杀了,凭他张玄有多少威望?他的直系五大营校尉已经替换,谁来为他出头?中军三大将领会帮他出头?笑话!杀了张玄,那三人都要跑来跪着求我饶命,不信你便看着。”

    郗超呵呵笑道:“我当然信,我的意思是说,那张玄的妹妹可是北府军镇军大将军韩暮的妾室,这事怕不会那么容易平息下去。”

    桓温哈哈哈仰天大笑:“那个混小子?次我便后悔妇人之仁没有在军中将他留下,这一次必趁此机会除了他,他此番大胜帮了谁的忙?帮了我桓温的忙而已,这一次秦人定不敢大举南下,老夫正好无后顾之忧,此处大事一了,秦人不来我还要找他们算账呢。”

    郗超点点头道:“大司马终于想通了,大司马下了决心就好,开工没有回头箭,此事一旦发动则无回旋余地,我这便去了。”

    桓温点点头,郗超快步走出大司马署,天的小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桓温目视郗超登马车消失蒙蒙雨幕中自言自语道:“老夫自然想通了,这司马家的江山难道不是从曹魏手中窃取而来的么?老夫将之拿走也是天经地义,他司马家强盛之时可以夺他人江山,老夫便不能么?”

    大晋咸安二年三月十二日,建康城中忽然兵马满街,都尉府士兵沿街警戒命令所有街铺不准开张,同时把守四门的外军领军、护军二军各派出五千人将中军的左右两军和骁骑军三处军营牢牢把守,并出示圣旨令三军在营内不得外出。

    午辰时,参加早朝的官员刚进广阳门,数十名官员便被刀剑加身,随即谢安、王坦之被递解进各自府中,数百名士兵牢牢看守住府门软禁起来。

    随即都尉府三千骑兵会同禁卫军两千人分成数十队各自携带圣旨到所擒拿官员家中宣旨抄家,所有的官员一律定通敌之罪,言道东线秦兵所为是这些人通风报信,透露兵力部署所致。

    腥风血雨满京城。

    门下省黄门侍郎丘正,通敌之罪,诛全家一百零四口,家产抄没。

    尚侍郎王润之,通敌之罪,诛全家七十五口,家产抄没。

    御史中丞秦云古,通敌之罪,诛全家一百四十口,家产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