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摸不清他到底是在调侃还是真的在发出感叹,均咬牙忍住笑意,憋得难受之极。

    到了天明时分,秦军渡河十三万,十三万大军将襄阳城团团围住,在外城开始修建工事,搭建土台,肆无忌惮的的折腾起来。

    朱序严令四城加强戒备,襄阳百姓全城总动员,再无丝毫懈怠之意,每个人的脸神色都变的严肃起来,昨夜丢了外城,天明时军民们登高一看登时杀了眼,四下里旌旗招展,十几万兵马铺在四城外,光是看着黑压压的营盘,便叫人胆寒;也幸亏他们是襄阳人,否则换成任何一座城池的百姓,恐怕也要丢了魂了。

    秦兵倒不急于进攻,他们在等攻城器械的到达,护城河的浮桥尚未搭好,河面太宽,实在有些要杨安和慕容垂的好看;只能等浮桥搭好,投石车、床弩、以及攻城云梯车尽数运达之后,方能展开全面的进攻。

    这两三天的时间对于攻守双方都是一种折磨,等待也是一件令人焦心的事情。

    朱序及时的派出轻骑赶往荆州求援,荆州刺史唐冲也刚刚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当今圣韩暮亲自拟诏命他速速移师明,以便及时对襄阳城进行救援,韩暮尚未得知襄阳外城已破的消息,所以,虽然言辞郑重,但是倒也显得不是很急迫。

    唐冲在犹豫,他打发回去钦差,安顿好求救的襄阳骑兵之后,立刻火速召开紧急会议,唐家是江南大户,此次新皇台,很是得了些利益,唐门子弟在京中外地均有任命,相比较而言,除了身处京城的老爷子之外,就他唐冲的官职最大,地位最高了。

    荆州这可是战略要地,原本此地是桓温的地盘,桓家倒台之后,多少人眼盯着这个位置,但是唐老爷子马力强劲,硬生生的从其他家族手中将这个肥缺擒下,唐冲从一名小小的太守,一跃而成炙手可热的荆州太守,这对才三十出头的唐冲来说,可谓是大好的更进一步的机会;假以时日唐冲未尝不能累官至六部尚、内阁辅臣的地位。

    当然前提是不能犯错,这也正是唐冲如此小心谨慎的原因。

    “大人,圣旨既然已经下了,襄阳又派人前来求援,卑职看,还是尽快出兵为好,万一襄阳陷落,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同知吴大人道。

    “吴大人说笑话呢,襄阳若是陷落怎么会怪罪到刺史大人头,大人的职责是守卫荆州一地,最多负有驰援之责,何来襄阳陷落怪罪大人之说?”一名唐冲心腹反驳道。

    吴大人道:“即便如此,朝廷下了圣旨,显然是要大人负起这个责任来,大人怎能抗旨呢?”

    “圣旨言道:着荆州刺史唐冲速速移师明震慑秦军,伺机驰援襄阳。这可是说的明明白白,伺机驰援,震慑秦军,可没叫大人立刻发兵攻打秦军。”

    “襄阳派人来求救,难道坐视?”

    “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末将建议大人即刻点兵,按照圣旨所言移师明,但是若言现在就去攻打秦兵,也太草率了;襄阳来求援的骑兵也说了,襄阳城只是外城被破,秦兵围城而已,襄阳坚固异常,岂是说破就破得了的,再说秦人万一围而不攻在我驰援路设伏打援,我军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襄阳没事,倒将我荆州拉下水,谁来负这个责任?吴大人你么?”

    那心腹言辞犀利,吴大人听到这里再也不敢接口,也不能说他是强词夺理,确实有这个可能。

    唐冲见众人都无话说了,适时出来开口道:“无论如何,兵是要发的,荆州七万兵马明日启程前往明,着同知吴大人留守荆州,其余诸将跟随我前去,同时派出斥候小队沿途搜索,查明秦军企图;襄阳方向多派几队,就这么定了。”

    众人齐声应诺,唐冲打定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慢慢吞吞的起兵,慢慢吞吞的行军,抵达明之后闭门不出,形势一天不明朗就绝对不去碰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