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暮理解错了,陈沅芷也不解释:“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既然不能喜欢位面里的人,那为什么还有的部门专门和位面里的人谈恋爱呢?”林暮不解。

    陈沅芷科普着:“咱们公司有很多不同的部门,有些人确实是利用和位面里的人谈恋爱来完成任务,但这可不是部门规定的,只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任务方式而已。他们并没有真的爱上位面里的人,只是把这当做一场恋爱游戏。如果真的爱上的位面里的人,那会是绝对的悲剧。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不属于自己的位面中,更不可能把位面里的人带离他们的位面。”

    和陈沅芷聊完,天都快亮了,林暮稍微眯了一会。

    她在安安静静地睡觉,郑依琳和肖文渊却吵得是不可开交。

    “你把杀手放进去干嘛!肖文渊,你疯了吗?居然想要杀害自己的同胞?”郑依琳站在肖文渊办公桌前兴师问罪。

    肖文渊站起来,“傅宪之他就是个卖国贼!他不知道为什么和汤姆逊结了仇,汤姆逊要杀他,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还有,你干嘛这么激动啊?你有什么可激动的啊?你是不是还喜欢傅宪之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啊?”

    听了肖文渊的话,郑依琳冷笑:“你才是卖国贼,肖文渊,你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肖文渊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好,但他还是嘴硬:“依琳,你不要口不择言好吗?刚才我也是一时失言。我知道你生气,关秋鸿是你的朋友,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关秋鸿,你别装了,我都查到了。你敢告诉我,你给山本介勋走的是什么货吗?你之所以想要傅宪之的命,还不是因为山本介勋催了又催,你想要傅宪之赶紧放开海关的管理权,让你好给山本介勋走货吗?”郑依琳的语气越说越平静。

    肖文渊听到郑依琳说的那些,心上的愤怒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无穷无尽的恐惧,他害怕自己会失去郑依琳,“你怎么知道的?”

    “肖文渊,我不是傻子。”郑依琳坐了下来,让自己平静一些。

    肖文渊也缓缓坐下,慢慢接受郑依琳已经发现真相的事实,“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我不是你理想中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反而是卑躬屈膝的小人。”

    “文渊,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你曾经告诉过我你的那些爱国思想,我不相信是骗我的。”郑依琳依然很相信她的直觉。

    肖文渊看着和自己隔了一张木制办公桌的郑依琳,突然就觉得两个人很远很远,隔着一段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距离,“依琳,你知道,旁人都喜欢称我一句肖三少,都觉得我肖家是名门望族,我两个哥哥在北平任要职,各个都是有为青年。可实际上,肖家就剩下个空壳子了,都被掏光了。我父亲一去世,肖家几乎就要崩塌。”

    肖文渊也是被这个乱世的浪潮裹挟着、席卷着、推着走的可怜人,“我那两个哥哥只能和日本人勾结,以此来维持他们在北平政府的官职。那时候我还年轻,他们就把我发配来了这里,让我帮山本介勋走货,帮他们处理海关的事情。”

    他身不由己啊,“我们的家族就是靠着和日本人的这些关系才硬撑着的。我也不想做洋人的走狗,我也想要去爱国,去像傅宪之那样带兵打仗,可是我不能,一旦我不做了,我那两个哥哥、我们肖家该何去何从呢?”

    郑依琳没想到看起来风光无限好的肖三少原来是这样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文渊,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