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那脾气……”

    听朱恩赏发了半天牢骚,张守仁才放开酒杯,正色道:“大明宗室处置之法,原本就是错的。国初时亲藩不过几十人,便是五万石俸禄朝廷也给的起,百姓也没有受骚扰。但亲王之子俱为郡王,郡王之子俱为将军,俱不得事生产,亦不能为官为将,于国百无一用,限制亦严,除了汲汲于财富,扰民害民之外,尚有何用?无功于国,有过于乡,名声舆论能好么?”

    “是这个理……”

    朱恩赏郁郁不欢,头也低的要落到桌子上去了。这个人还不到三十,虽然是锦衣玉食的宗室,也一直没有了解过世间民情,但只要替他打开一扇窗子,他还是愿意开眼看世界的。

    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团糟,朱家的形象在士大夫和读书人那边还算有些市场,君臣父子这一套不是容易摆脱的,但在普通民众眼里,怕是已经臭不可闻,一钱不值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

    在和张守仁举杯喝了几轮过后,朱恩赏沉声发问。

    “丢掉的脸当然只能是在原地捡起来,什么地方失分,什么地方补回来。”张守仁看向朱恩赏,沉声道:“改良宗室之法,有大功于国的,当有爵,无功于国的,皇子亦不得王封,三代以下,便需自食其力,为官为吏为商为农,俱听自便。犯法的,与民同罪。这样,庶已能改变宗室在民间的形象……就算这样,怕也是要预先赎其罪才行……恩赏兄,我是知道的,各地的宗室,作奸犯科鱼肉百姓的实在是太多了!”

    “有理,有理!”

    朱恩赏将酒碗重重一顿,笑道:“打今儿起,我便不再领禄米,我要上书朝廷,允许宗室读书上进!凡事,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扶,只是个不成!”

    宗室能读书应试已经是屡次有风声传出,对朱恩赏的话,张守仁自然也是十分赞同。

    不过这等事在他来说终究是隔了几层,所以鼓励几句后,便是起身告辞。

    “张兄,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告辞之时,朱恩赏仍然不依不饶,追问着张守仁的打算。这个宗室子弟算是有良心的,还是真的在关心这些无家可归的河南流民。

    “好吧,我来告诉。”张守仁神色轻松,对着朱恩赏笑道:“办法刚刚不是已经说了?”

    “嗯?”

    “凡事要靠自己啊,自己立的起来才行,不能一直靠别人扶的……再说我也不能扶他们一辈子不是。”

    “那怎么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