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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薛明辉的葬礼。

    文若华和薛子晋这些至亲经过三四天的缓冲,已经接受了丈夫和父亲去世的事实,悲伤之后则是一脸死灰和强打精神操办葬礼的疲惫,薛棠棠话也不多,就静静待在灵堂和认识的人问声好,反倒是梁志渊更像主角。

    他一身黑色西装,严肃而气场十足,参加吊唁的人无论是谁,都要去和他打一声招呼,寒喧几句,俨然他已是薛家的当家人。

    薛棠棠冷眼旁观,暗暗想,梁志渊那种张狂的态度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喂起来的。

    这一天她舅舅贺润声也过来了,舅舅一家早前就移民去了新加坡,回国内大多是忙一些工作上的事,业务也不在滨江,所以两人见面很少,但只要见面,舅舅总要找机会和她说几句话,毕竟她双亲早逝,亲人们总会多怜惜她一些。

    待堂叔下葬后,舅舅就拉她到陵园附近的绿道走走,说说话。

    薛棠棠和梁志渊说了一声,便和贺润声出了陵园,在附近的绿道散步。

    贺润声问她:“巴黎那边毕业了?以后就在国内了吧?”

    薛棠棠点头:“毕业了,以后的话,可能是在国内吧……其实还没定下来,不知道在国内能不能有一些发展。”

    “还是准备做音乐,不准备进公司?”贺润声问。

    薛棠棠老实回答:“我好像真的不是那块料,对生物制药和公司管理也不感兴趣。”

    贺润声笑起来:“我知道。想做音乐就去做吧,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想做什么舅舅都支持。”

    说完,他表情认真了一些:“而且有志渊在,公司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过去,也只是做个可有可无的闲职。你爷爷的眼光,真是毒辣啊!”

    这一声感叹,让薛棠棠转头看向贺润声。

    贺润声继续道:“当初你爷爷撇开你堂叔不用,也没交棒给公司其它高管,而是直接提拔了梁志渊这个新人,外人不明白,我也觉得有些冒险,哪里想到你爷爷真是看准了人。我想,可能一开始他就想把梁志渊培养成接班人吧,只是意外来得突然,他提早作了决定而已。”

    薛棠棠问:“舅舅觉得梁志渊很好?”

    “当然。”贺润声肯定道:“你表哥要有他一半能耐,我做梦都能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