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军的确退了,安安稳稳,阵列俨然地退到了四百步外,这个距离再次发起进攻除非是骑卒,不然根本不会扶苏造成任何突袭的效果。兵力少也有兵力少的好处,扶苏麾下尽是精兵。想要拨转马头,带着几百号精锐就能拦住,到时候重兵一上,项家军灰飞烟灭矣。

    羊牟很是顺从地实施了扶苏的命令,但似乎突变有些超过了扶苏的预计。

    “冲啊!”胡亥猛然打破沉默,一拔精致的配件,低喝一声,众将士齐声高呼:“必胜!”

    千余北疆骑卒疯狂地冲向京师兵的阵列。

    前面的将卒严阵以待,死命地握住盾牌的把手。身子死死稳住下盘,等待着激烈疯狂地冲击。

    正是此刻,作为京师兵的最高领袖。李浪军侯竟然分外“勇猛”地冲向了北疆骑卒。其身后,惊呆了的亲卫扈骑连连高呼:“将军危险,将军!”

    材官移动靠腿,此刻的作战任务更是静静等着敌军进攻再防守反击。对面不是匈奴甲骑,是大秦骑军。京师兵想用蒙恬的手段对付匈奴人一般对付北疆骑卒根本就是妄想……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浪疯了。

    但李浪没疯,依旧手持铁戟高声尖叫着冲向北疆骑卒。十数亲卫扈骑也都知道了自家主将不是发疯,沉默一阵,齐齐都是加快原先战马的脚力。毫不爱惜战马地疯狂跟上,十数扈骑,默然跟在李浪身侧。一个薄弱的扇面,对准了如同一层乌云一般的北疆骑卒。

    李斯眼神之中一阵黯淡,他看着李浪沉默却坚定的目光,久久无言:“冲出去,回咸阳!”

    轰隆……

    马蹄声起,李浪瞬间被淹没在北疆骑卒的骑兵海中。数不尽地刀枪斧戟地向李浪身上攻击而去,李浪生生忍受,拼死还击。十数扈骑毫不退缩,拼死护主。

    这样的场面只不过是一瞬,汹涌而过的北疆骑卒迅速淹没了这寥寥十数骑。甚至都没有大将出手,如扑火飞蛾般的李浪便浑身浴血,身上数十创口,犹自大呼酣战,冲锋过后,一回合的厮杀不知给他身上添加了多少致命的伤创。

    直挺挺地,李浪挨过冲锋,奇迹般地屹立不动,坐在战马身上。其身后,跟随的扈骑已经尽殁。这些亲卫死在了拼死保护的反冲锋中,而李浪,众将士久久凝视,终究倒在地上,战死!

    很快就没有人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千数北疆骑卒汹涌冲向了京师兵的阵列,但失去主将的京师兵犹如喝醉酒的醉汉一般。摇摇晃晃,抗击打能力大降的京师兵军阵在没有统一协调之际很快崩溃。

    兵力弱于对手,主力被抽调一空,战斗意志又被层层削弱,就连最后主心骨一般的主将都莫名其妙地发起赴死一般的反冲锋。整个京师兵将士都似乎懵了,鲜少有人能够在北疆骑卒疯狂地进攻之下屹立下来。

    凶猛只求突围求生的北疆骑卒丝毫留守,发挥出了倍于平常的实力。但失去主将的京师兵却连原本正常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恍然如醉汉的京师兵支撑不过十数息便出现了缺口。

    没人后退,主将尚且敢英勇奋战冲锋死战不倒,小卒有何畏惧?但失去协调,失去组织的京师兵成了一盘散沙。散兵游勇是斗不过组~织的,京师兵和北疆骑卒的战斗雄辩地再一次证明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