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昔伊的笑眼,嬴政突然道:“昔伊也没被人珍视过?”

    姬昔伊脸上的笑容突然不真了。她弯起的眼慢慢睁圆,半晌,她似回复又似喃喃:“我们聊的是大王的感受。”

    “寡人明了了自己的感受。可寡人不明了你的感受。”嬴政接道。

    “我的感受没什么要紧的。”姬昔伊急急道。说完这话,她心中呼一声“糟糕”,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抬眼却望进嬴政黑井般的双眼。

    “这很要紧。”

    嬴政握住她的手,姬昔伊紧张极了,赶忙低头,她说漏了嘴,正为那一句漠然的心里话陷入深深的懊悔中,奋力将自己的手从嬴政的双掌间抽出。嬴政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他把住她的手:“你看着寡人。”

    “大王,我们熄灯吧。我们今晚……”姬昔伊极力想岔开话题。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优伶!你的感受和想法对我很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呢?”嬴政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若是因我之前掳你进宫,拆散你和你未婚夫婿,还强迫你留在宫中做我的妻子。我向你道歉,是我思虑不周。但是,我不后悔。”

    姬昔伊倏然抬头:“所以,一开始大王便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事已至此,我们还谈什么呢?”她的眼里全是漠然。

    嬴政张了张口,他原来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横亘在他和昔伊的心之间,现在,他看清楚了。他必须要打破这层膈膜,因为,若是现在不打破,到了未来,这层膈膜甚至会影响更加深远。父母不和睦,对孩子的成长也十分不利。赵姬和他父王的婚姻不对等,造成他童年的晦暗。但他不能再将此悲剧延续,他要让他的孩子在和睦的环境中成长。

    “寡人一开始对你确实存了全然利用的心,这点寡人承认,是寡人不对,但那是作为君王的考量,不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考虑。作为一个男人的考虑,是我嬴政欢喜你,想和你困觉,和你生娃儿!我不想别的男人和你困觉,生娃儿!”

    嬴政说起粗话来不比村夫差,说得姬昔伊羞得满面通红。不过她羞归羞,问归问:“那你也……不该逼我入宫!”

    “那你说说我能用什么方法咧?”嬴政将头枕在她跪坐的膝上,仰脸问。

    姬昔伊不吱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双指伸进嬴政黑黢黢的发丝间:“总而言之,你不该逼我,我不情愿的事,就是逼我做了,也不情愿。”

    “我错了,可我就想你当我的婆娘。”

    “呸!粗俗!”

    “那你照着我脸来两巴掌好了。”

    “你可是秦国的王,我打你,明日你上朝,那些文武官员用折子就能把我埋了!你下套,我才不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