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别胡说。”徐玠向少年头顶敲了一记,老脸有那么一丝丝地挂不住。

    虽说那母大虫的拳头根本没二两力,可是,若打得巧了,却也挺难处置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眶。

    那俩青眼圈儿他顶了快十天才消下去,眉骨处的青斑则是前几日才好的。

    否则,他早就把那老太太拉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徐玠摇摇头,叹一声:“人心不古啊。”

    想当初多老实一大嫂,却硬生生地叫岁月磨成了母大虫,这先动拳头再开口的毛病,得改。

    必须改。

    “爷别怕,有奴才们在呢,奴才也会打架。”元贞显然会错了意,拍着小胸脯给徐玠打气。

    徐玠简直没笑出来,将衣袖直挥:“傻不傻啊你?就你这小身板儿?边儿呆着去吧,爷怕你把脸打坏了要哭。”

    一听要打脸,元贞登时偃旗息鼓,拳头一收、脖子一缩,讪笑道:“那奴才给爷掠阵,爷威武。”

    徐玠懒懒“嗯”了一声,翘着二郎腿靠在软枕上,两手垫在脑后,望向徐徐倒退的街景。

    街衢清冷,并无多少行人,远处灰暗的天际亮起一线微白,朔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天光尚未大亮,街面上自是寂寥,然徐玠却似不觉其无趣,兴致勃勃地到处瞧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为了让那丫头名正言顺地出来一趟,他卖眼镜、烧玻璃赚的银子,委实花去不少。

    潘体乾、许承禄这二人的胃口,可不是一般地大。

    不过,再一转念,徐玠便又哂笑。

    这两个再是贪财,也比不得咱们宋大学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