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君主一朝臣,陛下死了不打紧,可他们这些服侍的内侍,可都要被丢到如浣衣局那等低等侍从该去的地方。要是新君不满,钦天监要祭祀,杀了他们当墓祭都有可能。

    如此一来,内侍怎么不怕?

    看摄政王没有当场动手,不光内侍感恩戴德,刚忙上前扶住孟青禹。摄政王将人丢给随侍,转身就欲离去。

    然,只走了两步,摄政王就脸色一变,低下头看向胸前。

    内侍顺着摄政王的眼睛看过去,不由狠狠一抖。原来,孟青禹双手还死死的揪着摄政王的衣襟,感觉热源离开,他不满的拧起眉

    头嘟哝一句,内侍听得清楚,分明是“燊大哥”。

    燊聿流面色微微一变。依他和孟青禹这微妙的关系,孟青禹口中的“燊大哥”绝不会是他,想到孟青禹最开始看他时隐含亲近的眼神,以及最后突然变脸凑过来讨好般的给他擦脸的挑逗,与先前这人羞辱丢酒杯的行为大相径庭,仔细一琢磨,分明是另有隐情。

    莫不是,这孟青禹还有一个姓燊还和自己容貌相似的旧情人?

    燊聿流眸色转深,他唇角勾了一下,一手快速的捻着不离手的青玉佛珠,另一手将孟青禹从内侍手中捞过孟青禹,单手抬手将人稳稳的搂在怀里,对内侍微一颔首:“前面带路。

    内侍自听到那声石破天惊的“燊大哥”半天无法回神,看到燊聿流抱起了皇帝,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听到摄政王的吩咐才惊醒过来,赶忙低头含胸,恭敬地引路:“王爷,情随奴婢前来!”

    内侍快步疾走,燊聿流抱着皇帝跟在后面大步流星,走到拐角时似乎才想起大殿里一群噤如寒蝉的臣子贵女,脚步一顿,对大内总管吩咐两句,这才脚步平稳的离去。

    殿内众人分明看到,那一手抱着皇帝摄政王脸色紧绷,单手捻动佛珠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几分。

    众人也不敢多逗留,互相使个眼色三五成群的离开了宫内。

    几个老臣结伴同行同行,等远离宫闱,一白胡子老头才摇头叹息:“唉,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另一中年武将闻言冷笑:“什么不妙,我看分明是妙的很,要是我主能当机立断,我们也能大展拳脚,何必从上到下都受这昏君的鸟气!他今日还那般羞辱元帅,我真想上前剁了他那不知好歹的肥爪子!”

    又一年轻的风流文士闻言噗嗤一笑,手中折扇摇了摇:“妙?你这蛮牛怕是没看清楚今夜情势。若说不妙,那算是大大的不妙,要说妙,也可以说是出人意料的妙。只是没想到,我们英明神武的王爷竟……啧啧!”

    白发老者闻言也长吁短叹起来,只态度和文士完全相反。

    那武将闻言浓眉一竖,瞪着摇着折扇的文士道:“柳志谦,你别给我搞钦天监国师小子们的神神道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大大的不妙,什么又叫出人意料的妙?我和你说的是一个话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