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涛说:“老谢同学是典型的门心马叉虫。这把红棉吉他可是他们家小玲送给他的定情之物,你不要去乱摸乱弹,弹坏了小心他撕你。”

    “啥叫门心马叉虫?”

    “没文化,你把这五个字拼起来是什么?闷骚二字。”

    老谢没有搭理他俩,径直往阳台去了。片刻,和弦响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

    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

    去远空翱翔

    没唱几句,咿咿啊啊的祷告声突然在街边的有线广播里响起,盖过了老谢的弹唱。

    钱旦的适应能力本来就不错,何况幽静的环境、便利的生活条件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在开罗最初的日子里唯一令人困惑的是总迷路。

    迪格拉一带是从前英国人殖民埃及时所规划,见不着高楼,找不到标志性建筑,只有一个个院落或者是长得差不多一个模样的公寓楼隐于大树后。

    并且,每每走到路口,人们遇见的并不是丁字路口、十字路口,而是米字路口,常常遇见六、七条小路蜿蜒向每一个方向。

    钱旦有一次从迪格拉广场去距离不到一公里的培训中心开会,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钟出发,结果会议开始十分钟后迷失在林荫路上的他叫了辆出租车把自己拉回了原点,重新出发一次才找到正确的路。

    周末,钱旦独自在培训中心加班。到了晚餐时间,老谢和路文涛轮番打他的电话,叫他回宿舍吃饭。

    天津人路文涛一到周末就沉迷于老谢从国内带过来的一本“川菜大全”中,已经成为了一名如假包换的川菜厨子。这一天,他做了最拿手的回锅肉。

    从培训中心回宿舍不过是十五分钟的脚程,钱旦却在暗夜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怎么也走不回去了,电话里也讲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