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鹤鸣沿着走道入内,今晚用来引路的是一根红绸,铺设在走道正中央,只要顺着走就行了。

    很快他来到一处,这里是个通透的天井,阳光或是月光可以照进来,但今夜,天井上方罩着一块薄薄的红纱,月光穿透红纱,也带上了淡淡的红色,显得神秘而幽静。

    再往里走,是道被红色纱帘挡住的月洞门,他钻过门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墙上、桌案上到处都装饰着艳丽的红绸,屋子正中设着一张香案,上面是一对描金龙凤喜烛,烛火已被点燃,摇曳生辉。

    莳萝与白雁分立香案两旁,穿着簇新的裙装,满脸喜气地笑着,见邢鹤鸣入内,她俩一同行礼,齐声唱道:“新郎到了。”

    邢鹤鸣正愣怔间,有人掀开帷幕从另一侧的月洞门出来。

    是曹素昕,她身边还扶着一个人,一身大红的绣金喜服,似乎是民间女子成婚所穿的样式,头上戴着的花钗十二树倒是宫中的制式,从额前垂下珠帘,无数颗莹润剔透的珍珠将那张明艳的面容半遮半掩。

    烛光映上她的脸庞,晃动的斑驳珠影下,她在朝他微笑着。

    他已然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可又忍不住想要摇头:“陛下……”

    陈令漪走近,举起一根手指,轻轻压住他的嘴唇:“是你说想要独占我,想要我只属于你的。”

    莳萝与白雁抬出一对大雁,并着聘书、礼书、迎亲书一起交给了邢鹤鸣。

    邢鹤鸣有种身在梦境的荒诞之感,茫然地接过三书,有些僵硬地转身,面对陈令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明知道这是当不得真的,为何还要儿戏一般的拜堂,一夜之后不还是回到原来的老样子么?

    可面对她的笑容,忽然间他又想,算了,就随她吧,儿戏又如何,就当是做一夜的梦罢了。

    曹素昕从他手中接过三书,算是代女方收下了。

    莳萝与白雁便笑嘻嘻地推着邢鹤鸣往香案边走:“快些拜堂啦!”

    陈令漪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拜了天地高堂。

    再来就是夫妻交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