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昱嫌弃她的粗糙,伤自尊的话对于静姝而言并没有用,她一点也不恼,不过当日晚上王元昱让童生给她送去一瓶药膏,说是给她擦手,擦脸用,静姝打开瓶子闻了闻,一股子清凉的甘菊味,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爹爹曾送给阿娘一瓶,阿娘舍不得,后来被她与香儿悄悄“偷”了去......一时恍惚起来。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不高兴?”童生的话让静姝回过神丝。

    “我应该高兴吗?”她抬头问童生。

    年轻的少年眨眨眼,“大将军送给宋娘子时,她就很高兴。”

    静姝笑了,童生却露出不屑的表情来,“大将军果然没有说错。”

    “说什么?”

    童生道,“但凡女子收到这么珍贵的东西,要么惊讶,要么开心,都是俗不可待。”

    静姝一窒,童生哼了一声,扬长而去,见他走远了,静姝随手将药膏从窗口丢了出去,立即愣住,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又赶紧跑出去,拾起药膏,紧紧的握在手里。

    次日,静姝继续晒画,王元昱没有来,她顿感轻松,但黄昏时他回到书房,呆坐了片刻,又匆匆离去,一句话也没有与她说,当她如空气般,静姝见他神色不佳,更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让整个幽篁小筑也不免气氛紧张,有好事者去问吴总管,被吴总管骂了一顿,险些被赶出幽篁小筑。

    静姝己将所有的画晒完,准备向他禀报,不过这会子他正在发脾气,屋内画纸满天,一片狼藉,所有伺侯的奴都躲得远远的,连童生都不知去了哪里,静姝不敢跑远了,怕他万一唤人无人应,那么对她们这些人说更是灾难。

    静姝见宋袆来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宋袆并不进屋,问她道,“多久了?”

    静姝回答,“大将军回书房有半个时辰了。”

    宋袆笑了笑,“还有得折腾,你们别去管他,等他气消了自然好了。”

    静姝低头应了一声,宋袆看了看她,见额上的肿己消,“伤好了吗?”

    静姝赶紧回答,“己经好了,多谢娘子的药。”

    宋袆笑道,“不用谢我,一切都是大将军吩咐的。”

    “是。”静姝答道。

    宋袆发现她的确如元昱所说,像一个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不由得掩嘴而笑,静姝抬起头,有些惊讶,宋袆问来,“听说你是京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