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樾在她头顶的脑袋摇了摇,“还好。”

    因为黄希言要来,席樾为了不耽误陪她的时间,这两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他时间基本都在赶稿子。现在身体很疲累,但是精神很清醒,矛盾地拉扯他,不愿睡,想睁眼看见她的时间更久一点。

    黄希言想到什么,“哦,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嗯?”

    “我如果去做激光手术去掉胎记,你觉得怎么样?”

    “假如你觉得去除更开心,都可以。”

    黄希言笑,“不会觉得我因此失去独特性么。而且,如果胎记没有了,那么谁还会知道,你最近的一些画原型是我呢——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中想法很虚荣。”

    “不会。你的特殊,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是……”

    “而是?”

    席樾沉默好久,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很漂亮?”黄希言笑出声。

    席樾也跟着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手掌按在她背后,脸埋在她发间,微微低沉的声音,“告诉你一些事。”

    “嗯?”

    黄希言一直知道,席樾是不怎么擅长言辞的,这番话他说得很慢,有时候会停顿,常常会有上下语句无法相连的情况。

    她凭自己的理解,归纳出来,他完整想要表达的是:

    很长一段时间,他画画都在追求极度的技艺,不是不明白情感对画作的重要性,只是有意识回避。

    是天生的心性,对情绪的敏感性远超于其他人,因此,过度的快乐或者痛苦,都会灼伤他。他画画的时候,会把那些情绪封存在心里的玻璃匣子里,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和描绘,但不敢真的去触及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