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点一点回到五年前的深夜寒冬,二十一岁的凌米歆即将临盆,在医院门口徘徊许久,直到疼痛难忍时。

    一个裹得和粽子似的人出现了,看到凌米歆这样就上前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那是第一次见到简晨欣,一个高考落榜后出来社会打拼的小姑娘。

    十九岁的简晨欣,送身无分文的凌米歆去妇产科,排队挂号,进入产房,孩子所需要的衣服,包被,奶粉,奶瓶,尿不湿,产妇需要的刀纸,产褥垫,头巾,厚袜子,换洗衣服。

    这些,凌米歆一样都没有准备,或者是说不敢准备,觉着肚子疼就来了医院,可到了医院门口又不敢进,只因妇产科主任是她母亲,也不知道那时在赌什么?

    那时的简晨欣什么都来不及问,见她孤身一人,傻里傻气的给她准备着产后所需的东西,在大出血需要家属签字时,简晨欣再次傻乎乎的说自己是她妹妹,签字后,就在手术室外等着。

    十九岁的简晨欣啊,母亲为保护她不让坏人欺负,防卫过当进去了,仅有的钱也都花在了凌米歆母女身上。

    一个月的寒假过去,凌米歆的三十天月子也到了,只是在去学校学习和孩子之间,在这两个选择里迟迟下不了决心,犹豫不决的她陷入死胡同。

    简晨欣是抱着孩子站在她面前,对哭的稀里哗啦的凌歆说:“白天你上课,我带。晚上你回来带,正好我晚班。”

    一带就是两年,凌糖糖长大了,省心了,简晨欣也有了开咖啡馆的资金,而自己也毕业在父母托人找关系进入了医院当心理咨询师。

    凌米歆靠着墙壁,想不明白的是,能给托人找关系,唯独五年来不待见自己和简晨欣,父母在诋毁简晨欣的时候却不能替她说一句话。

    凌米歆懊悔的扇了自己一掌,目光移向了电梯那边,没有简晨欣和凌糖糖的身影,想来是去楼下了。

    车内,有轻微的酸酸的味道,凌糖糖手里拿着的苹果已经在氧化,低着头不说话,眼睛一直盯在氧化的苹果上。

    “欣妈妈,周一有空吗?”凌糖糖仰头看着姜遴,声音糯糯的,不等简晨欣回答又自问自答:“我们幼儿园里举办亲子活动,你和妈妈一定要来,来的时候带上擀面杖,要包饺子。”

    简晨欣抬手轻轻的去刮凌糖糖的小小的鼻尖:“好的,那天我们会去的。”

    “嗯。”凌糖糖笑了笑,在后视镜那里能看到后边的情况,见妈妈过来,在窗户那边朝她挥手。

    简晨欣下车,把后面的位置让给凌米歆,瞧她满面憔悴,眼眶微微泛红。

    凌米歆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堵得慌,实实在在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