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事情紧急,徐怀都不会同意喻承珍亲自去勘测小雀岗附近的地形。

    小雀岗附近倘若真能截河导滍水入颍,就必须在郑家彻底撤出河洛之前,完全这件事。

    因为在这之前,虏兵主力还被牵制在巩县、平陆,无力顾及淮上,楚山仅需面对岳海楼部,徐怀还有把握临时出兵占领小雀岗附近的汝水河段,确保截河成功。

    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窗口,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楚山短时间只能被迫坚守城线,先确保内线建设,怎么有能力到外线对汝水进行截河?

    这件事定下来,喻承珍当即就在风雨亭里手书一封书信,除了着人顶着暴雨驰归楚山,召集必要的人手,他更是在乌敕海率队保护,直接赶往舞阳城东北方向、汝水岸边的小雀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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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承珍预估需要月余时间,才能对小雀岗以北的地形完成勘测,但四天后柳琼儿搬来叶县与徐怀相聚,喻承珍就赶回叶县来见徐怀。

    徐怀拿叶县县衙充当行辕,坐在衙堂之上正跟柳琼儿、苏老常、史轸说话,看到满身泥水的喻承珍在乌敕海的陪同下走进来。

    喻承珍满是皱纹的枯瘦老脸上,却满是受骗上当的神色。

    徐怀站起来,亲自拖来一把椅子请喻承珍坐下,疑惑的问道:“喻先生,这么快就看完小雀岗北面的地形了?”

    “徐侯可还记得到底在哪本方志上,看到滍水于小雀岗决口入颍的记载,会不会地名记得有误?”喻承珍小心翼翼的问道,“汝水暴虐,决堤之事,十之三四也,有史以来沿岸山岭地名更改也极是频繁——倘若徐侯能记得更多的内容,老夫翻寻方志,或能找到更准确的地址!”

    “怎么,徐侯所说的小雀岗与今址有别?”史轸问道。

    “应是如此了!”喻承珍说道,“小雀岗位于滍水之南,地方不大,是道往北楔入河道的低山,东西约百丈宽,南北约四百步延长,南低北高,临水有一道十数长的石崖,其形如雀卧于水滨,遂名小雀岗,翻阅方志,小雀岗得名最早可以追溯到魏晋之时……”

    “小雀岗其名能追溯到魏晋之时,又在舞阳东北角临滍水,变更的可能就不大啊!”苏老常疑惑的问道。

    “问题在小雀岗北岸有一道长坡挡住滍水,”喻承珍说道,“除开这道十数丈高、东西长约十二里、南北宽两千步的长坡外,小雀岗附近三四十里,滍水北岸也多为连绵丘山相阻,这一段决无决堤北入颍的可能!”

    这几日滍水两岸皆是暴雨倾盆,滍水凶险,喻承珍到小雀岗后,还前往北岸勘测地形,浪急水险、岗陡地滑,有两名将卒为保护喻承珍以及另一名匠师,滑入湍流,被凶险水浪卷走,生死不知。

    徐怀即便在楚山的声望再高,因为他一段不靠谱甚至可能是错误的记忆,他冒着暴雨忙碌三四天还是其次,却害得两名精锐白白牺牲,喻承珍还是有些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