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继帝在襄阳即位登基,诸路就由转运使兼领提点常平仓事,实际推动财司与仓司的合并,转运使正式成为各路全权掌握行政、财政大权的主官。

    而在荆湖北路,自刘献被削职为民之后,经略使就空缺不置,兵政由兵马都部署执掌,而调兵遣将之事,与转运使、提点刑狱公事会商执行,转运使的权柄更大,但终究不能跟正式执掌地方兵政、行政大权的制置使相提并论。

    周鹤、高纯年等人推动新设荆湖北路制置使背后的逻辑很简单。

    湖匪未靖,肆虐荆湖,朝廷不可能仓促间将王番调离,换其他不熟悉情况的高级士臣过来接任兵马都部署一职;而王番之前调兵遣将一事,虽说要与转运使、提点刑狱公事会商,但到底是兵政最高长官,与徐怀从此之后又是翁婿,怎能叫人安心,稳妥之计当然是使孔昌裕出任制置使执掌荆北军政大权,将王番直接置于孔昌裕的麾下任事。

    而从长远看,即便将来朝中将王番从荆湖北路调走,周鹤、高纯年等人也希望荆湖北路有足够分量的人物坐镇,防止楚山的手伸得太宽、太深。

    不过,徐怀对此并不意见,甚至更乐意看到这种改变。

    在他看来,之前大越境内大体安泰,地方上帅司、财司、宪司、仓司相互牵制,或许能更好的防止权宦坐大,威胁中枢,但此时形势如此恶劣,倘若在地方上还继续玩制衡,纵容监司之间继续扯皮、拖后腿,就是大弊。

    当然了,对王番个人来说,多少是难免有些失落的。

    与王文冲等王氏族老辞别后,徐怀携王萱登上马车,将要出发之时,有数骑快马从小鹤岭以西新修的大堤驰来。

    信使走到周景跟前附耳说了几句,牛二耳尖,隐约听到信使说到这时候也未搜索到蒋昂等贼将的踪迹,当即就急了眼,怒瞪周景斥道:“我就说你磨蹭,当时一刀剁下头颅,哪来恁多屁事?竟叫这么一条大鱼脱网!”

    徐怀瞪了牛二一眼,说道:“多大点事,吵吵嚷嚷作甚?此间事都由韩圭他们处置,不用我们再去操心了!”

    侍卫甲骑簇拥十数辆马车缓缓而行,将晚时进入郢州境内,进入一座驿站歇脚——牛二一路皆闷闷不乐,住到驿站馆舍之中,还在为蒋昂逃脱之事耿耿于怀,看到周景就忍不住时不时讥讽他两句。

    徐怀待要与王萱就寝,牛二在外面“砰砰”咂门叫道:“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有什么话憋肚子里去,都什么时候,快滚回去睡觉,别他娘拿这破事来烦我!”徐怀气得大骂,喝斥牛二滚去房歇着。

    牛二夜里是消停了。

    徐怀与王萱正情浓意蜜之时,即便第二天赶早还要上路,但醒过来后见天色才朦朦亮,徐怀禁不住搂过王萱温暖细滑似玉的身体,手掌握覆上娇软之物,就听到“吱呀”一声响,院门从外面推开来,接着听见牛二那沉重的脚步声在院子里溜达。

    徐怀穿衣走出驿舍,看到牛二一脸没睡好的意思,贼兮兮的凑到廊前来,附耳说道:“节帅与周爷是故意将那孙子纵走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