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是位于河洛之间的名山大川,历朝以来山里也建有多座名刹大寺,四周州县也开辟不少山道深入嵩山之中,但这些山道在山里却罕有相通的。

    嵩山还是太大了,

    其深处还是一片原始野林,地形又为峻崖峭壁、幽壑深谷切割开。

    从汝州梁县到巩县,直线距离可能都不到两百里,但钻入嵩山之中转折反复,可以要走上七八百里才能摸出来。

    这一千精锐援军,要是能在半个月内从嵩山出来走进巩县,在钱尚端看来就算是绝快的。

    巩县的防御,眼下只能指望巩县的两千守陵军。

    途中,钱尚端他们不仅确认虏兵已经正式对郑州城发起强攻,更得知荥阳守将没有骨气,直接献城投降了。

    这意味着赤扈人随时会对荥阳与巩县之间的虎牢关展开强攻。

    虏兵一旦攻陷虎牢关,到时候不管郑州城是否陷落,都必然会将攻城兵马推进到巩县城下——目前河淮地方并无在野战中牵制虏兵主力的兵马,虏兵有能力同时对几座城池展开强攻。

    河淮局势已经到火烧眉头的地步,钱尚端再迂腐,也不可能再为一些旧规束缚,谏阻景王赵湍不要插手巩县的防务。

    再说了,更受宠信的鲁王赵观都已正式奉诏前往魏州督战了,身为二皇子的景王,不幸避险于巩县,在地方守将怯战无能、不能守御城池之际,为什么不能站出来替官家分忧?

    而这未尝不是一次机遇!

    想到这里,钱尚端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异样的神彩,但他还不知道乔继恩、陈由贵等人有没有顺从的将统兵权交出来,同时也不知道平时重典仪、轻操练的两千守陵军有多少战斗力,值不值得期待。

    他一路赶来巩县,途中也是绞尽脑汁在想要怎么才能助景王才能更好的掌控守陵军,这会儿在赶去见景王之前,他要跟张辛将巩县的一些情况先问清楚。

    “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等郎君,待殿下还算客气,”张辛说道,“今日叫殿下斩了四名都将!”

    “什么?”钱尚端叫脚下凸出的条石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震惊的看向张辛,问道,“殿下杀人了?还杀了四名都将,城里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就没有闹事的?”

    守陵军总共二十名都将,景王到巩县第二天,就斩杀了四人,两千士卒不得闹翻天?

    再说了,陈由贵这些人就没有阻挡殿下斩杀他们的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