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蜿蜒崎岖的田间小路上,吱呀吱呀地响着辘辘的车轮声,一头老黄牛拉着一个载满的柴车,低着头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一个黑色布衣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枕着手臂仰面躺在高高的柴堆上面,昏昏欲睡地半眯着琉璃色的眼睛,身体随着车轮的行进轻轻晃动,整个人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猫,慵懒,松散,并且不具有任何危险性。

    老黄牛拉着柴车,慢吞吞地进了村庄,村口槐树下纳鞋底的大娘见了牛车,就笑着打了声招呼,“老秦,回来了。”

    前面赶车的老头回了一声,“回来了。”

    牛车在一个简陋的院子前停下,赶车的老头下了车,朝柴堆上面招呼道,“小伙子,到上余村了,往前翻过那个山,就是永安镇了。”

    听到老头的声音,车上的人翻身坐起,头发上还沾着草屑,那人也不在意,随意地抓了两把头发,然后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落地后朝老秦头道谢,“谢谢你的车,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转身朝方才老头指的方向走去。

    “哎!小伙子,先等一下!”老秦头突然叫住了他。

    沉渊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小伙子,天色不早了,现在进山太危险了。”老秦头是个热心肠,看着沉渊热情地招呼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先住上一夜,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啊。”

    虽说是在跑路,但沉渊并不赶时间,也对风餐露宿没什么兴趣,老秦头都这么说了,他就也不扭捏,从善如流地点头谢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爹,你回来啦!”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女端着盆子从屋里出来,看到牛车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不由地愣了一下,“爹,这是……”

    “胖丫头,一会儿去把厢房收拾出来,这小伙子要去永安镇,天色不早了就叫他在咱家借住一晚。”老秦头将牛车拉进院子,转头冲沉渊介绍道,“这是我女儿,秦瑶,刚生下来那时候可胖了,现在倒是越长越瘦,她娘走的早,这屋里就我跟她两个人。”

    沉渊冲那女子笑了一下,“秦姑娘。”

    “哦!快快!请进!”秦瑶的性格随父亲,也是个热心肠,看沉渊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就将手里盆子放在脚边,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上的水,掀起帘子招呼道,“别站在外面,快进屋来啊!”

    “谢谢。”沉渊低头进屋,看得出来秦瑶是个十分辛勤懂事的女孩,屋里的家具陈设虽然简陋,但却十分整洁,被收拾得井井头条,灶上烧着开水,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老秦头回来吃饭了。

    多了个沉渊,秦瑶就在桌上添了一副碗筷,“爹也没说今天要来客人,都是些粗茶淡饭,你别嫌弃。”

    沉渊冲她一笑,“是我打扰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