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得像张扑克牌的郑岸,面容动了动。

    要不是徐小钊恰到好处的打来电话,郑岸借机说局里有事,还得在两道炽热视线中不适的烤着,他拉上病房门,掏出张银行卡递给孙健,“卡上有钱,医药费不够的话,我那儿还有。”

    郑岸知道那厂子是他们合伙的,孙健顶多算个小股东,一年分红能有多少钱,家里有孩子老人要照顾,他姐治病要钱,开销大,而他的生活就简单多了,除去每个月给父母寄钱回家,他上班三餐常吃食堂,有时值班就睡派出所。

    一个人过日子,开支小得像只蚂蚁。

    孙健没接,倒是把话头转向他,“你也不容易,自个留着钱娶媳妇,你姐操心你的事,隔几天就要在我耳边磨一遍,病房里头那老太婆有个孙女,比你小几岁,你姐有意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怪不得郑岸一进病房,老婆婆全程盯着他看,就差没把眼睛杵他脸跟前数眼睫毛,郑红又像说相声的逗哏,将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都给刨出来溜一遍。

    郑岸拧下眉毛,嫌他磨蹭,语气像块红铜沉下来,夹着压迫感,“收着,我的事早得很,不急一时半会。”

    孙健遭他的话一震,手认怂的伸出去,“我把钱记在账上,以后还你。”

    郑岸压根就没有收回来的想法,敷衍的点下头。

    徐小钊在医院门口的面摊等他,说是带了好东西,郑岸老远就看见徐小钊跟前的小桌上摆着卤猪蹄子,油光满面的挤满透明塑料盒。

    “我妈非要让我拿来给你,说怕冷了不好吃,对你比对我这亲儿子还好。”徐小钊麻溜的揭开盖子,卤猪蹄兴致勃勃的涌出来见世面。

    郑岸坐上矮凳,弓着背,瞅了眼这盒卤猪蹄,他的胃这会儿已经没感觉了,胃壁像大旱的田地,磨层糙手的硬壳,徐小钊热情的抽出双筷子递给他,“郑哥,趁热吃。”

    郑岸看见老板盯他们,占位不点餐,徐小钊向来没脸没皮,筷子夹住猪蹄,比正主先厚脸皮的啃起来。

    郑岸便点碗粥,拿了两个鸭蛋,象征性的给了餐位费,猪蹄光滑,郑岸用筷子艰难夹住啃起来。

    “有辣的,也有不辣的,你觉得味道怎样?”徐小钊啃得满嘴油花花,期待他的回答。

    “徐姨的厨艺不赖,堪比馆子里弄的。”郑岸吐出骨头,择了肉在嘴里细嚼慢咽,这辣度有点麻嘴唇,胜在肉质鲜嫩,肥而不腻。

    徐小钊一听郑岸给予的高评价,搞得好像夸他一样,瞬间激动起来,“别的不说,当年我妈在镇上开卤肉店,每逢赶集排队买的人一长串,那卤味的名号是打响亮了的,后来我妈没做之后,都有人打电话来问我妈搬哪去了。”

    “你要是继承了这门手艺,不就是连锁卤肉店的老板?”郑岸喝了勺皮蛋瘦肉粥,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