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敏虽然不知我是何意,但也没说什么,伸手探向腰间,将黑匣子卸给了我。当即,我便握着枪,快步朝烛光跳动的地方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笑了笑,冲对面的人说道:“冯老哥,幸会幸会。”

    冯鬼手坐在石阶上,面前点了一支玉美人,烛光跳动,将他的脸色照映的忽明忽暗。我一开口,他紧接着便抬起了头,脸色猛然变换几下,僵笑道:“原来是你们。”估计是看到了我手里的枪,他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立刻转移视线,看向后面的豆腐,说道:“窦兄弟,我之前也是被吓的慌了神,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海涵。”

    嘿,我心里不惊窜起一股火,这老家伙知道我不好说话,竟然又转头在豆腐身上打主意,正打算教训他,便听豆腐怒道:“海你妈个蛋!窦爷爷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打的你满脸笑春风,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罢挽着袖子冲了上去,我一时只觉得感动,好兄弟,总算出息了,

    顾文敏估计被冯鬼手搞懵了,错愕道:“他是谁?”

    事到如今,我到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正想着要不要跟顾文敏摊牌,她却自动转移了话题,惊呼道:“小窦!”我转头一看,不由想吐血,整个人就如同被铁锤砸了一下似的。只见豆腐明明是过去揍人的,但他那身手,就跟玩儿似的,我和顾文敏说话这十来秒的功夫,豆腐已经被冯鬼手给制住了,冯鬼手一手箍着他的双手和腰间,一手掐着豆腐的脖子,三根手指放在喉珠两侧,只需要一使力,就能将喉咙扯下来,豆腐一时间动都不敢动。

    豆腐看着我,一脸悲愤,大义凛然,喊道:“你们不要管我,怪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你们只管杀了这个王八蛋,窦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心里叫苦不迭,心想:什么叫一时大意,就你那身手,不被姓冯的拿下,那才叫怪事,也怪我自己手里有枪,一时轻敌了。

    我于是说道:“小豆,好样的。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安心去吧,我一定为你报仇。”

    冯鬼手冷笑一声,掐住豆腐喉咙的手指忽然一收,便见豆腐整个身体一僵,眼睛瞪大,显然是痛苦难挡,紧接着,豆腐便嚎道:“救命,我不要当好汉了。”顾文敏又急又惊,闻言忍不住苦笑,道:“有话好好,你若伤了小窦,你也是逃不出去的,有什么事情,何不平心静气商量。”

    冯鬼手显然对我手里的枪也有所顾忌,他手下微微松动,说道:“我也不想与二位为敌,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过陈兄弟,你也是个明白人,若放在当时,你不也是弃我而去?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咱们非亲非故的,我没有什么理由,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们吧?”

    豆腐闻言破口大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老王八蛋,这种时候还说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我到没有豆腐那么激动,事实上冯鬼手说的不错,当时若不是豆腐忽然跳下去救人,我也不会冒险去就他,毕竟姓冯的和我非亲非故,我没必要为他冒险,后来冯鬼手会扔下我们独自逃命,到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我道:“之前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没错,咱们非亲非故的,朋友也说不上,充其量就是个合作伙伴,合作伙伴是干嘛的?就是用来背叛的。这事儿也怨不得你,咱们就此不提。不过,你现在抓了我兄弟,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冯鬼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若不是陈兄弟你气势汹汹,我也不至于如此,不如这样,你将枪收起来,放在装备包的最底下,我们再慢慢。”他的意思很明确,枪放在装备包的最底下,即便我翻脸,也没办法立刻掏枪,趁着功夫,他完全能再抓一个人质。

    我不清楚顾文敏身手如何,她跑起来挺快,身体也挺灵活,但毕竟是女人,估计不擅长打架。不管是她还是豆腐,在冯鬼手哪儿,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过不了几招。

    我料冯鬼手也不敢真的对豆腐怎样,便照他所言,将枪收进了装备包最底下,冯鬼手这才松了口气,将豆腐放开,并且招呼我们过去。四人围在一起,姓冯的说道:“陈兄弟是个人物,一言九鼎,之前的事就此不提。我冯七不是什么好人,这点我承认。若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情,我也绝对没有那个胸襟去救你们。不过,既然咱们合作,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我虽然不会舍己为人,但我也绝不会主动去害你们。”

    这点儿到是可信,除了殉葬坑那件事儿,之前的一路上,姓冯的到也没有动过其它手脚。我倒是看的开,不由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初我有个合作伙伴,平日里吃吃喝喝,打的很火热。

    有一次,他欠了客户一批货,补不出来,便临时找我借。当时的情况,我若借给他,自己的公司就有亏空的风险,我一权衡,便拒绝借货,从此一拍两散,那位合作伙伴也就此倒闭,估计暗地里,已经和我的十八代祖宗建立了深刻的友情。

    其实,人生在世就是这么回事儿,互相需要的时候就是合作伙伴,称兄道弟,推杯换盏;不需要的时候,就唯恐被人拖累,立刻撇清关系。我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难不成还要求冯鬼手做个道德的高标?于是我挥手,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倒是你,怎么点了跟蜡烛坐在这儿,准备出家参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