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怀恩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后退两步,只觉得身上的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手暗暗捏了捏袖子,声音颇为轻怯:“殿下,您别吓唬奴婢,我害怕。”

    晏朝一面回身扯了椅子坐下,一面说道:“你不必在本宫这里装模作样。你的做派或许陛下喜欢,但在东宫,你最好规矩一点。”

    “奴婢没有装模作样,再者殿下不一定清楚陛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做派。”

    他稳稳当当站着,眉梢微翘。这一点他自己倒非常有自信,作为近侍,跟在皇帝身边久了,总有一些隐秘是外人不知道的。

    晏朝压下心底的怒意,避开他的眼神,偏不遂他的意顺势问下去,手往剑柄上一搁,又重复问了一句:“你要说什么?”

    兰怀恩对晏朝的性子略有了解。原本确是有意激怒她,只可惜她不上当,暗自撇了撇嘴,终于敛了神色。

    “奴婢上次同殿下说的,您还记着吗?”

    “本宫去查过了,”她眼睫微垂,目光斜斜瞥见兰怀恩左手虎口附近,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褐色小痣,他右手有意无意会抚上去,晏朝顿了顿继续道,“到现在各方尚无明显动静,还需再观察一段时间。”

    兰怀恩听罢不禁皱了皱眉:“应……嬷嬷,也无异样吗?”

    按理说,从发现应氏有问题开始至今时间也不短了,不该毫无动静。

    到底是应氏,晏朝其实不大相信她会有异心,自然也不愿听旁人非议她,她失了几分耐性:“并无。无确凿证据之前,不许你空口无凭污蔑人。”

    兰怀恩面色松缓:“殿下不是已见过程泰了?证据是不充分,可足以说明其中有蹊跷。”

    “你身在东宫,与东厂联系倒是及时。”

    “奴婢哪有那样通天的本事,不过猜测而已。”兰怀恩干笑,心道这太子真是一句一个坑。

    晏朝道:“本宫没见程泰。”

    兰怀恩愣了一瞬。

    仿佛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太子偶尔行事不按常理也非一两次了,有时候就像是刻意下他的面子一样。不过到目前来看,她走的路还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