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只顾着仰着头焦急的解释:“小道本在越州出家,早已了断红尘。这几人数次寻去。拿我祖母族谱,说他家老施主是我亲人。”

    一口气说了很多,看到两位师姐肯听她解释,她赶紧换了口气:“我本了断红尘,一心向道,可这位嬷嬷说,老施主思我成疾。我虽不认得他们,但师父劝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与他们过来探望。我不是故意破戒的。”

    “你看着也十几岁了,见都没见过,还思你成疾,你也信?”有人取笑道。

    人群也跟着哄堂大笑,现在才想起来思念,果然是想念的紧啊!

    阮妩难过的低下头:“出家人慈悲为怀。”

    可不是,周围的人一噎:“只是个十几岁小姑娘,又是出家人,心里自然没那么多龌龊。”

    管事看着不好,也顾不上劝阻人群,高声喊:“这位确是永安伯府表小姐,越州来往甚远,我家老夫人日前才知她家父兄出事,立刻安排我等赶去接应。”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旁处的嘀咕:“那小道士,你就去看看呗,反正你也是来探望的。”

    “我…我。”阮妩像是要急哭了:“道门戒律,贫道要先去清水观挂单,秉明此处观主后,才可外出。师父临行前交代的,这位嬷嬷也在。”

    “我?”听到自己被提起,高嬷嬷琢磨着,什么时候说过这事儿。

    “施主当日在大殿之上,听过小道师父说戒律的。”阮妩慌乱的说:“您当时还说,京内清水观道法更高深。”

    是那一堆道门戒律啊!高嬷嬷恍然,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

    这老嬷嬷的表情,就是知道了?又有人说:“既然知道人家出家之人有戒律遵守,你们明天去清水观接不就完了,又不远,何苦在这里纠缠。”

    “可…可我家老夫人等着见表小姐呢!”还是要走?高嬷嬷瞬间忘了回忆之前的事情,转眼又与对面的人嚷嚷。

    “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这么要死要活的想作甚?”人群又乱哄哄的。

    “怎么就是远亲了?我们老太太,和表小姐的祖母,是亲姐妹!”高嬷嬷大喊:“不然我们能舟车劳顿,费钱费力去接?接到这里就想跑去道观,这是何道理?”

    高嬷嬷这一嗓子喊出,管家顿觉要遭,他还没开口,旁边有人一屁.股把他挤开。人群中间,王管事本来上了岁数,坐了数天的船身子就虚浮,被这么一挤,立刻歪到一边。

    而前面,有人一副了然的语调:“小道士,你父兄有事,可也总有些薄产。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一路的花销好歹意思一下,人家就不会这么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