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周水儿被周氏骂了,顿觉委屈,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抽泣着道:“再好又如何?又不是我瞧不上他,分明是他被那沈初荷迷了魂魄,瞧不上我。难道你还能强求怎的?”

    “我便是想要强求。”

    周氏面色阴沉下来,给周水儿递过一条帕子,沉声道:“姑姑会害你吗?如今我们全家的前程,都指望在你身上。这严家,是我为你精挑细选半年,最看重的人选。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一个小小医女,咱们要是争不过,日后还抬得起头吗?”

    “这种事,也不能强逼着人家啊,更何况,你不是也说严家厉害。这样的大富商,就凭姑姑你我两个女人,连人家墙角都撬不动。”

    “算你还有点见识。”周氏身子向椅背一靠,悠悠道:“所以不能从严家这边下手。”

    “姑姑的意思是说?”周水儿眼睛一亮:“您要出手把沈初荷铲除了?”

    “总要想个办法,决不能让她进严家。”

    周氏淡淡说着,接着坐直身子,沉声道:“所以我要你将沈初荷的情况老老实实和我说一遍。这女孩儿听上去不是那么简单,好像和青山县那位世子爷都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你我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隐忍,绝不可引火烧身。”

    “没有没有。金枝和齐容说了,她如今和世子府没有任何关系。其实这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若沈初荷还能在世子府呆着,她会跑来府城医女馆?府城的青年才俊再多,还能比得上那位世子爷高贵?她能给对方做个通房,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也是。”周氏摸着下巴:“罢了,世子爷这里就先排除,依你看来,她和别的富贵人家还有没有来往?”

    “如今我们在医女馆不足一月,的确是有几户人家找过她,却也没见有什么往来。但……基本上她只要出诊,就会被留饭。听说那个方家,就是方举人的姐姐,好像和她交好。”

    周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眯起,沉吟道:“这果然不是个省油灯,看来要对付她,还是得用点心思,不能简单将她逐出医女馆就行。”

    “姑姑有什么好办法?”

    今日的事,将蛰伏在周水儿心中已久的嫉恨全部勾了出来,还更变本加厉。她真恨不能立刻就让沈初荷从自己眼前消失,所以一听周氏的话,真是再合心意不过,连忙就凑了过来。

    “让我想想。”

    周氏站起身,在地上来回慢慢踱着步子,过了一会儿站定,扭头看向周水儿,轻声道:“她在医女馆,都是做什么活计?我记得你说过,医女在馆里,最常作就是和各种药材打交道,清理,分拣,甚至炮制,你好好想一下,能不能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周水儿皱眉道:“这些活儿有什么文章可做?都知道是人命关天的事,大家很仔细的。再说,我这刚刚想起,那丫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逊于我,就算将她撵出医女馆,万一严修文就看上她了呢?不做医女就不做呗,进了严家的门,还怕不能锦衣玉食?”

    她说到这里,就凑到周氏面前,咬牙恶狠狠道:“姑姑,叫我说,今儿席上将她的事情宣扬一通,没两天就会传开,到时咱们再找人添油加醋多说点坏话,让她名声彻底臭了,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你看严家还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