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毓特地早起了一个时辰。为了辰时之约。

    在自虐整整一个时辰后,苏毓看着水盆的里明显好看许多的脸,又高兴了。每日坚持自虐总是会有回报的。在感受到毓丫僵硬的躯体柔软松弛下来,苏毓满意的同时,又加大了自虐的难度。

    她想着等村庄的雪融化,绕着村庄跑,或许会更有成效。

    徐宴是个十分守信的人。不论是对谁,只要他答应,必然会严谨地对待。就想昨日他答应会教导苏毓识字,就当真会对这件事做好准备。

    为教苏毓读书识字,他特地提早半个时辰起身,先将自己每日该学的学过一遍。此时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本书,虚虚地坠在身后,显然已经温过书了。

    天这么冷,穿得十分单薄,只一件白布衣衫套在身上。徐宴十分高挑,比一般男子至少高出一个头。但他高挑又不显干巴,骨相极佳。就这般静静地立在小院子里,还别说,从头到脚都没有寒门子弟那种放不开的畏缩气,反而像官宦世家精心教养的一般。气度清雅沉静。

    乌发雪肤,身长肩宽,一幅少见的金质玉相。破布麻袋套在他身上,也能穿出金贵来。

    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他蓦然回首,那双内勾外翘的眼睛浅浅地弯起一道弧度,那一瞬仿佛山涧的雾化开。

    苏毓端着木盆,心里猛地一跳。

    “毓丫,”嗓音也仿佛这满地的雪,凉如风,淡如雾,“你起了?”

    低下头,苏毓木着脸地将擦身子的脏水倒在井边。

    徐宴眼看着她动作,再一次觉出毓丫的变化。不仅仅是精神气,似乎还有哪里不一样了。

    “先去用饭吧。”徐宴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不看人,但那乌发下的耳朵红红的,“我虽不大熟练,但简单的吃食还是能动手做的。你既身子不适,且好好调养一番。”

    苏毓瞪大了眼,一幅天上下红雨的震惊看他:“那怎么行,读书人不是讲究君子远庖厨?”

    一声落下,徐宴不知是被呛了还是被冻着了,一手掩唇,连咳嗽了好几两下。

    本身就天生的冷白皮,有点风吹草动便上脸。这般一剧烈咳嗽,脸颊立即就染了薄红。徐宴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浓密垂直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氤氲出青黑的影子。那只很苏很欲的手放下去,如朱墨晕染的唇便又露出来,苏毓的这双不争气的眼睛就又落到了他的唇珠上。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苏毓忍不住心里唾弃自己没定力,该死的徐宴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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