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西祁在多年前的权位交替后,现如今倒也算得上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是难得的一个盛世,而他们现在居住的狐丘山,就在西祁国都衍歌城郊外,鹤别平日里打下猎物后,便会赶都城每日的早市换成银钱和家用。

    这日赶早完毕,鹤别煞有其事地将鹤江叫到一旁,从衣兜里的银钱中匀了一多半出来,挤眉弄眼地示意,鹤江挑了挑眉,“干啥?不治之症?分遗产?”

    “我身强体壮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鹤别上前直接一个爆栗敲了鹤江脑袋一个包。

    不服气的鹤江自然没给他好脸色,“年老体衰就认命,别整天为老不尊。”

    鹤江这么一犟嘴,鹤别就觉得疏于管教的臭小子必须要自己好好揍一顿才老实,于是一把捞住鹤江的两条胳膊就夹着反剪到背后,跟拎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起来。

    鹤别手长腿长的,一身匀称的腱子肉,拎一个十三岁的孩童也丝毫不费力,鹤江紧锁着眉头,不服气地抬脚就踹,鹤别见状便加大了手中的力气,一番博弈下,鹤江毫无办法,他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小脸一垮,撇着一张嘴,捂着眼睛一下子哭了出来,“阿娘,阿爹打我!”

    这么一喊,还是很有效果的,江素离闻声便举着锅铲从厨房杀了出来,挽着凌云髻的青衫女子一出现,鹤别立马松开罪恶的大手,立正站好,垂首贴耳,低眉顺眼,一个一米八三的魁梧壮汉活生生站出了一丝女子的柔情。

    鹤江像找到了靠山,一把扑进江素离怀中,抽噎着泣不成声,可把江素离一颗母爱之心给心疼的,她恼得拿着锅铲敲了敲鹤别硬邦邦的脑袋,“你做啥子打俺的娃?”

    “阿离…我没有…”鹤别小心翼翼地拿余光瞅着江素离的反应,活像个做错事的乖宝宝,声音都要低到了尘埃里。

    “么有?俺娃啷个嗦你恁他?”

    “阿娘,阿爹他反剪我手,你看,都掐红了……”仿佛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鹤江可怜兮兮地躲到江氏身后,伸出一只红通通的小爪子,那证据确凿的犯罪事实让江素离顿时火冒三丈。

    她上去一把揪住鹤别的耳朵,”你个瓜批脑壳,整天欺负小娃娃,脸不臊啊?”

    “哎哟,阿离,疼,疼,疼……”

    “疼死你得咧!”

    江素离怒斥一声,揪了好一阵子才松开,鹤别捂着红肿着的耳朵龇牙咧嘴,他撇了一眼江素离,趁着女子情绪尚稳定,老老实实的汇报着自己的想法,“阿离,我让江儿带沈妹子去城里置办几套行装,寻思着小孩儿喜闹,去国度疏导疏导心情也是好的,沈妹子也不能一直闷在屋里嘛!”

    “阔以啊,板板够不?俺前儿个卖布还赚了点,一并儿带起走,再买点花簪儿,给若若打扮打扮。”江素离兴致勃勃地拉着鹤别嘱托了一番,随即朝屋内唤道,“若若,来一哈!”

    正在屋内帮着擦桌子的沈卿若走了出来,“江姨怎么啦?”

    江素离笑意盈盈地取下腰间一个绣着兰花的青绿色荷包,塞到沈卿若手里,“让俺娃儿带你去衍歌耍耍,你今儿个就放肆儿玩,敞开了买,江儿,你也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