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柴绍本来不想看那封密信,但听宇文霸这一句话出口顿时被勾起了兴趣来,关键是宇文霸说完这句话后又不开口了。

    柴绍终于是小心的打开信封抽出密信来看了,先是一惊,然后是一脸的疑惑,最后不由抬起头看着宇文霸,似乎都忘了该自己落子了。

    “之前李渊攻打长安不下,足足两月之久时间,愣是没有其他诸路兵马去夹击唐兵,也没有听闻皇帝下召调那一路兵马驰援长安的意思,郡马可知这是为何,难不成真是皇帝昏聩否?”

    “非是皇帝昏聩。”柴绍虽然也觉得皇帝是个横征暴敛之君,但是这个皇帝确是一个常年于战阵征杀的主,别的地方上或许不懂但用兵上这个皇帝确是有着自己一些想法的。

    不过柴绍却也无法猜出这其中之奥妙,只得猜测道:“莫非是言路堵塞皇帝根本就还不知长安城之变?”

    柴绍说完后自己都摇了摇头,毕竟天幕府可是亲自掌握在皇帝手中的,天幕府眼线遍及天下每个角落,就算当前因为各种原因受到极大破坏,但是太原兵变攻袭长安这样的大事件还是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皇帝是害怕了。”宇文霸的话出口,柴绍眉头一皱,只听宇文霸又接着道:“太远李渊一反,皇帝直如那惊弓之鸟一般,就算知晓李渊在攻打长安城也不敢再调动哪一路的兵马了,生怕本来没事这一动就动出了事来。”

    “宇文兄的意思是说皇帝担心其他兵马会借着调动的机会趁机叛乱?”柴绍一语被点醒,随即也自顾的点了点头:“是也,若是驻守原处,有官员相互节制相互钳制着,就算要反也要费很大周章,可是兵马一动则兵权归于领兵之人,届时,那领兵之人要是有异心谁还能拦得住也,难怪皇帝只宣召了靠山王带兵往江都。”

    柴绍言及此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禁又摇了摇头,似是在对当前皇帝的处境而感到憋屈一样,这样的皇帝坐着也太没意思了。

    “宇文兄的意思是说那王世充也会借此机会造反?”柴绍猛然想起密信中言及的事,又道:“难不成王世充敢不惧靠山王否?”

    “郡马不妨先猜猜那皇帝密旨是什么吧。”宇文霸嘴角含着笑意望着柴绍,柴绍苦苦一咧嘴示意你有什么就直说吧,猜个毛啊。x

    宇文霸放下抓起的白子,拍拍衣袖,才慢慢的道:“靠山王到江都随即撤换了城防,皇帝已经处于安全之中,下一步自然是要出兵救长安城了,而离着长安城最近的自然是洛阳城,洛阳城除了粮草充足外兵马也足够,距离又不远,密旨定是这事无疑了。”x

    “皇帝以为有靠山王在后压阵,王世充不敢乱来,可要是王世充甘愿领旨的话,又为何要暗中连夜去请段达到府来商议?这显然是王世充另有打算也,而这种时候除了奉旨出兵救援长安城之外也就只有造反一途了。”

    柴绍听得仔细,眉头紧皱,也分析起来:“洛阳城王世充手握兵马,可是却是那元文都和卢楚二人拥有调兵权,也就是说,王世充要想带动兵马需得二人放权与他,否则兵马不一定会听从他的调令,而没有兵马调动王世充想要反也不太容易。”

    宇文霸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柴绍之前便是干这些事的,所以,无论是大隋朝官员还是天下众家反王只要上的台面的,恐柴绍几乎都了解了个透彻,洛阳城作为紧邻长安城的东都,洛阳城中各势力之间的关系柴绍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了。

    “郡马说的不错。”宇文霸道:

    “那元文都卢楚素来便厌恶王世充,王世充先辈乃是西域胡人,姓支,之所以会改姓王,乃是其父所娶的王氏当时是霸城的贵族,而王世充也因此青云直上,做到汴州长史,虽然后来王世充广泛的涉猎经史,钻研律法甚至推演天文地理从根本上改变自己,但其为人的本性仍旧粗狂,尤其同为胡人的元文都更是对其改姓之事很是不耻,且两人之间本就有宿怨,是以,可说是水火不容,王世充相反,必须先除掉元文都卢楚等人,而其早在暗中经营下的实力将成为其起事的关键!”

    “暗中经营的势力?”柴绍略微一愣,只见宇文霸点点头,道:“王世充在洛阳城外早已培植起不少兵马来,想来元文都卢楚等人将折损在这秘密人马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