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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海胥走出院子之后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归海鹤却依旧待在原地,就在苏城以为他要一直在这里坐到天亮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手中依旧抱着那具傀儡,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苏城有些好奇他此刻前往的方向,便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想看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只见归海鹤就这么顺着路向着院子后方走去,那后面的小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走过因此表面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路上也都长满了草,几乎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归海鹤就这样有些横冲直撞地向着后面走去,一路上不少树枝挂在了他的身上,他都这样硬生生的直接撞断了,不过这也就导致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不少细细的伤痕,而衣服也被那些树枝给刮破出现了长长的口子,还有一些枯枝烂叶就这么直接粘在了他的身上。

    待归海鹤走出那条路后,此时此刻他的形象简直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苏城一路跟着他的后面,因为到处都是树枝的缘故所以她干脆就直接从树上面跳了过来——苏城能够像这样体面的过来归海鹤也可以如此,但不知为何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法。

    明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明明这样那样的道理都明白,但为什么就是不能理智的看待这些事?

    苏城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对她来说,永远都是活在当下。

    毕竟活人没必要活在死人营造出的坟墓里,对吧?

    除了归海鹤这边的事情以外其他地方的各种事情都愈演愈烈。说起来感觉还真是有些好笑,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家主继承的时间了,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为了那个位置而努力。但在这样如火如荼的气氛中真正的继承人却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完就不想要那个位置,如此种种,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而当这种时候苏城就更是感叹,果然在这个世界中最重要的还是先天。你看别人为了这个位子要死要活的筹划这么久,干什么都小心翼翼,就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水平,如果万一失败了很可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一来,再看着每天醉生梦死的归海鹤,是个人都会感觉心里不平衡的。

    而这段时间行动最为频繁的当属归海悛无疑,刚开始这小子可能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所以一直遮遮掩掩,不过越到后来他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毕竟到后期所有的计划已经完成,那么在开始执行的时候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苏城就是这个注意到的人之一。

    在第二个月的第三天晚上苏城在藏书阁又见到了一次归海悛,这次和他见面的又不是上次那个人了,转而变成了之前聊天的另一个长老!当时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饶是苏城也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虽然之前那个晚上就已经知道归海家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又是表面兄弟,但这也太混乱了吧?这些人怕是回家之后都得准备一个本子记录一下自己到底和哪些人合作又背后捅刀哪些人;又表面上和哪些人不对付实际上暗地里又是互相合作;表面上合作实际上背叛但某一方面上还是合作……光是说起来就很像是绕口令,那些真的如此进行的人,不管如何苏城都感觉着实有些厉害。

    而归海悛和那个人见面的时候讨论的果然又是归海无颉,说起来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微妙,归海悛讨厌归海无颉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不论他走到哪里嘴上都三句话不离归海无颉,这让人不禁有时候会冒出一种诡异的想法——这家伙到底是真的很讨厌归海无颉,还是因爱生恨呢?

    当然这种想法在心里想想就好,要是真的当着归海悛的面表达出来,估计马上她就要替代归海无颉成为归海悛最痛恨的对象了。

    就在苏城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那边的两个人终于谈完了正事——并不是她不想去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而是他们特别警惕,几乎所有的对话都是模糊不清的,就这样旁观几乎什么都听不懂,她也就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苏城正准备站起来,突然就听到那个长老问归海悛:“我们也已经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归海悛依旧是披着那件斗篷,声音刻意伪装的低沉沙哑:“什么问题?”

    “我记得小的时候你和归海无颉的关系一直都还可以,那为什么自从你十二岁那年后突然就和之前变得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