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着藕荷色的寝衣,怀中还搂着一个样式憨态可鞠的虎头枕,她并未绾任何发髻,如墨般浓密的鸦发柔顺地垂于腰际,亦被别至了耳后两侧。

    司俨能明显觉出,许是因为紧张,裴鸢明显在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她微垂着羽睫,不敢看他,也没回他的话。

    双颊之上,那抹冶丽的霞粉也延着双颊蔓至了她的耳根,和软小的耳垂。

    女孩的模样美丽又温驯,就连头发丝都仿若沁着娇气二字。

    司俨将手从她的额前移下后,方才意识到,他待裴鸢的方式,有些过于亲密了。

    之前那几次,他主动靠近她,是为了探寻自己是否还能再度触发那诡异的预知能力。

    但后来的那几次,他的心中却并未如之前一样,在接近她时,还带着明确的动机。

    上元灯会时,他为她焐手。

    亦或是如适才般,为她试探体温。

    他做这些时,就如穿衣喝水般,自然而然地便做出来了。

    旁人都说他外表看似温和,却伪装颇深,实则是个性情冷淡的人。

    司俨亦清楚,他并不喜欢同人亲近。

    而他对裴鸢的这种不同,司俨并未将之深想。

    他将自己的异常全都归结成,是对弱小无害事物的垂怜。

    就像行至路上,巧遇了一只模样乖顺的幼猫,硬心肠的人都会不忍伤害它,兴许还会抚一抚它的额头。

    但毕竟,他对裴鸢来说,是比她年长的异性。所以有些举动做起来,难免会让她觉得被唐突和冒犯。

    司俨因而低声问:“适才裴猇说,我昨晚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