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画放入锦盒中,颜凌柏低头看着手中方帕上仍泛着光的灵光粉,心中隐隐不安。

    画上的字迹同那熟悉的字迹在颜凌柏脑海中重合,莫非真的是她?

    纵然天底下不眠之人数不胜数,日头仍如期洒下阳光,昭示白日的到来。

    周信知此刻正奋笔疾书,将昨日晚间查到的些许线索写入奏章,待面圣时呈给皇帝。

    查了多日,也总算有了些许进展不是?

    陈忠谨在盐引上动了手脚已然证据确凿,那记着引纸数的卷宗自然也是造了假。

    可方忠谨亲自盖了官印发下的卷宗上引根数竟与陈景鸿做了假的引纸数相同。一年如此还可说是巧合,可若年年如此,便只能是人为了。

    仔细审查了奏折,周信知便准备乘轿前往宫中。

    方到了大理寺门口儿,便见一妇人手持状纸跪在门外。

    “大人,我等已劝了,可这妇人执意要见您。”见周信知走近,一小吏忙上前回禀。

    “若要报官,便去上京府尹罢。”周信知走上前去,说道。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举起状纸,望向周信知:“周大人,民妇是陈景鸿发妻,只有大人才能替民妇做主。”

    陈景鸿遗孀?周信知一时又惊又喜,不由暗叹:这便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罢。

    看到周信知领了陈刘氏进大理寺,方才在一旁的货摊上挑拣斗笠的男子终是择定了斗笠,满意离去。

    到了堂上,周信知接过那状纸之时,方才仔细打量陈刘氏:荆钗布衣,发髻也不甚齐整,几缕发丝几乎挡了眼,看来也确是仓皇逃出。

    只是,听闻陈景鸿有一幼子,如今竟未带在身旁。

    那状纸上字迹一眼便可看出是出自女子之手。却不曾想那娟秀字迹写下的竟是无数心酸血泪,那用鲜血按下的红印红似那枉死之人的鲜血。

    为大理寺卿数载,周信知虽也听了圣命断过徇私枉法或栽赃陷害的案子,太后与皇帝争权波及满朝文武,他自是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