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兆铭将电话放到口袋里,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打电话联系过绿洲医院的院长了,他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计算机还不发达,而且那个人是拿着现金来交的,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查。”

    “现金?”我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护士说,这个人一下交了五十年的,五十年的住院费加乱七八糟的费用,就算是三十年前,也得百万吧?那时候拿出来那么多钱……”

    我愈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纪兆铭听了我的话,神情没有一丝清减,点了点头,“我猜,这个人如果生意没有失败,那么现在应该也是燕城有头有脸的人。”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给我母亲交钱。

    除非是两件事情,就像纪擎轩曾经说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要么是感情,要么是利益。

    我母亲当时已经疯了,被送到这里,送钱这个人所作所为,将他的身份都聚焦到了一个点上。

    那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垂下眸子,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算了,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好找的。”

    当年我母亲走的时候好好的,回到时家已经神志不清了。

    时家人抱走孩子不是彻底逼疯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正刺激到我母亲的,应该是我母亲离开承香帮,和我亲生父亲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而且,他明明知道我母亲被送到这里是什么下场,却不管不顾,只是交了五十年的钱就走了。

    这个人,怕不是铁石心肠。

    这样的父亲,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纪兆铭和我有一样的猜想,他伸手,将我揽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好,听你的,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你的母亲,她前半生那么辛苦,后半生我们应该好好对她。”

    纪兆铭的话让我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