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帝妃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坠儿指了指几案对面的蒲团让她坐下,不等帝妃开口,他就先说道:“这与禽兽何异?”

    帝妃窘道:“男欢女爱乃天道,你初尝此味,贪恋些实属常情,恰逢我们不太在意这些了,你真不必有那么多顾忌,此间就咱们几个人,你以后多怜惜我们些就是了,不用觉得有亏德行,你要以禽兽行径视之,那妾真要无地自容了,你设身处地的站在我们这边想想,我们对你无所了解,要保住性命,要想过得好些,只能尽量让你顺心如意,而我们除了此身之外一无所有,也只能靠这个了,你虽屡次劝我们安心,可我们无抓无靠怎能安心呢?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此间可是修炼的上佳之地,不付出点什么我们如何能住得安稳?”

    坠儿摆摆手道:“我并非是要责怪你,我能体谅你们的心情,其实你们付出的足够多了,无忌把你们害得够惨了,这处地方是无忌的,他死了这地方理该归你们以作补偿,我没有占据此地之心,从一开始就没想多作停留,是葭锦引得我动了歪心思,接下来你又……”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帝妃诧异道:“你不想要这地方?”

    “从未想过,原本只是打算把你们从法阵中解救出去就走的,不料出了这么多事。”

    “那……”帝妃目光闪动了几下,握住坠儿的手用神念道:“无忌是死在你手里的,这地方理该归你,我们只是被你解救之人,感念你的恩德还来不及呢,哪有得到此地的份?你让我们在此修炼就是莫大的恩赐了,你如果能留下来我是真心盼着你能久住的。”

    “没有我,你们过得才会舒服,这一点我心里是很清楚的。”坠儿露出了颇有自知之明的笑容。

    帝妃颇有风情的幽怨而瞋道:“我此前是刻意在讨好你,这不用说也是明摆着的事,可你待我如此之厚,我哪能毫无感动呢?留下来吧,我乃遭这世间所弃之人,除你之外再无可得抚慰之处了,望君能怜惜。”

    坠儿笑了笑道:“你不是需要别人抚慰之人,要是仙絮这么说还差不多。”

    帝妃哀叹一声,偎进坠儿怀里苦涩道:“我只是比她能多硬撑些罢了,遭此境遇再刚强的女子也是难以承受的,你先前几句话就令我泪流不止,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你这些日的怜惜让我觉得好过了许多。”

    坠儿轻抚着她的肩头,嘴角含笑道:“前面说的倒有几分真,这最后一句就违心了吧?为了强颜应付我没少暗自咬牙吧?”

    帝妃沉默了一阵才道:“我虽忍辱于无忌,却是知耻的,并未沉沦至人尽可夫的地步,刚见面就与你作肌肤之亲自然是要勉强自己的,我说的怜惜不是指这个,过了这么多年被作践的日子,稍得些尊重与体贴都会倍加感动,也只有从你这里能得到这些了。”

    坠儿同情的抚了抚她的秀发,“无忌把你们害得太惨了,但我是没资格在这件事上指责他的,正是因为他造下的这份孽,我才有机会一亲芳泽,所以我方才所说的与禽兽何异指的是这个,受欲望所控的人就会作出与禽兽相同的行径,我不是单单在说我与无忌,所有抵御不住欲望的人皆如此。”

    帝妃启齿欲言,坠儿用手指按住了她的樱唇,沉吟着继续说道:“此前我认为一切欲望皆源于此身,我们都是受这具身躯所桎梏,所奴役,而初与你欢好之时,我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身体之外的悸动,那比身体的欢愉还要令人迷醉,不过却很轻微,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顾不得去追寻,过后也就再无踪迹了,剩下的又仅是身体的欢愉了。”

    “你这说法倒别致。”帝妃离开坠儿的身子,目光闪动的看着坠儿,身体为桎梏的提法让她觉得很有新意。

    坠儿再次伸手按住了她的唇,思索着道:“我想那也许是来自更高一层的桎梏,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算摆脱了这具身体的束缚也超脱不出天道的管控。”

    帝妃拨开坠儿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兴奋的说:“但能享受到更令人迷醉的欢愉岂不是好?你说说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