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外面站了半夜,寒风将她们的身子都冻僵了,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颜娘才道:“我们回去吧。”

    接下来几天,她们都待在山上,海棠趁着天黑偷偷跑回去了一趟,她们原来住的屋子被烧成了废墟,她们的东西也都化为了灰烬。

    颜娘得知后并没有多伤心,她的心早在着火的那夜彻底死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聂家人竟然想要她们三人的命。她已经搬出了聂家,甚至不跟村里任何人接触,甚至在听到聂大郎说出王杨氏的名字后,她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为什么他们要心狠至此?

    明明满满得的只是普通的湿疹,根本不是骇人听闻的天花啊。

    而聂家这边,聂老爹与聂大郎放火烧了颜娘的房子后,又跟着村里的人救了大半夜的火,回来后就病倒了,且一日比一日严重。

    尤其是听到聂大郎、聂二郎从外面带回来颜娘她们有可能没死的消息后,他的病情一下子加重了很多。放火这事,只有聂家的三个男人知道,就连聂大娘都不知道丈夫和儿子做了什么,更别提柳氏、于氏和孩子们。

    这把火烧起来,十八年的亲情被他们连根斩断,她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反正都同聂家没有瓜葛了。这样想着,聂老爹又慢慢好了起来,等到颜娘她们搬出木屋的时候,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在山上待了快半个月,满满身子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壮实。只不过有一次她调皮,从床上摔下来,磕到了额头,眉心留了一个很绿豆大小的疤痕。

    颜娘觉得只要女儿没事就很满足,倒是海棠看到满满眉心的疤痕时,心疼的差点掉泪,颜娘安抚了她好久才没有再为这事儿伤心。

    颜娘打算从小木屋搬出去。只是山下的房子被烧毁,聂家不能去,身上的银钱所剩不多,她一时有些犯愁。

    她同海棠商量了一下,反正每次都要从戚掌柜那里接绣活,干脆就搬到镇上去算了。海棠对去哪里没有意见,只要让她跟着颜娘就成。

    到了镇上后,颜娘托戚掌柜帮忙,找了一处带着院子的房子,一年租金五两银子,里面家具都是齐全的,也不需要买其他的东西,只要人住进来就行。

    五两租金对颜娘来说不是小数目,她从聂家出来时,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加上给满满治病买药,剩了不到十五两。

    好在戚掌柜厚道,借了她十两银子应急,为了还债和以后的生活,颜娘只能拼命的接绣活来做,满满平日则由海棠照看。

    镇上的房子只有她们三人住,没有人在耳边指责她做事,颜娘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在镇上住了半个月,她看着也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戚掌柜又接了苏员外家的一个大单,和上次一样,还是绣嫁衣、被面那些,只不过没有上次要求的那么繁杂精细,因为这一次是苏员外庶出的女儿出嫁。

    这从要求比上次少,花样也要简单的多,所以价钱便要便宜一些,嫡出女儿在这上面花了差不多一百两,庶出的女儿便只有五十两。

    戚掌柜和上次一样,还是只从中抽取两成,颜娘得八成。因为太缺钱了,颜娘只能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她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哪怕是赶工也要完成的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