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嗡嗡的议论声响着,林燕娘连头也没回。

    会弄成这样的局面,她在山上时就知道了。

    谁让那时,她会好死不死就被一个昏迷的男人扑倒在地呢。

    还让村里那么多人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也看见了。

    “燕娘,有方郎中在呢,你别担心了,过来洗把脸,歇一歇。”

    林燕娘的娘亲林宋氏走过来,把林燕娘拉去厨房那边。

    厨房门口一只木墩上,搁着一只小木盆,一条灰白色帕子搭在盆沿儿上。

    林燕娘在溪边洗过脸,此时并不狼狈。

    只是拖抱昏迷男人时,身上沾了尘土,被男人扑倒在地,头上又沾了几片树叶。

    尽管她解释了怎么回事,但那一扑,将所有真相都给淹没了。

    真相变得不重要。

    林燕娘见娘打的是热水,没有说什么,就摘下牛皮护腕,将袖口卷了卷,拧了热帕子敷脸。

    温暖的帕子盖在脸上,脸上才露出疲惫之色。

    这是当着爹娘和弟妹们不敢流露出来的情绪。

    她才十五岁,刚刚及笄,本该是说亲论嫁的年纪。

    但猎户的女儿最好嫁的,还是同样当猎户的后生,一般种田人家,都不敢要她。

    但猎户之中,有人惧于她的身手、有人畏于她的冷漠、有人喜欢她却不愿意当上门女婿。

    杨正飞,是年轻一辈里最明白表露心意的后生,但他却想将她娶回杨坪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