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尽头又是一扇沉重的上了锁的门,又是清脆的开锁声,之后许晨音面前豁然开朗。

    三楼光线很足,刺目的光让许晨音陷入短暂的失明,等双眼适应,许晨音才看清这第三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居然是一个直径百米圆形露天“体育场”,楼梯间出来的地方刚好是观众席最后排,头顶有一圈遮阳棚,遮阳棚的形状也有些奇怪,丝毫没有设计痕迹,就是水泥简单砌成的一圈屋顶。

    最让许晨音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是,这体育馆此时是满座的!

    偌大的监狱楼顶此时座无虚席,那死寂的囚室上方此时竟然正在进行一场狂欢,而引起高台上各位看客欢呼呐喊的运动并非什么足球篮球,而是血淋淋的人类相斗!这里不是体育场,而是“斗兽场”!

    许晨音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跌倒在地。押送员抬手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沿着观众席中的狭长小道一路而下,来到第一排。

    第一排是空着的,与中心的场地之间隔着一道两人高的上锁铁网。中心相斗的两个哨兵偶尔会撞到铁网上,把铁网撞得摇摇欲坠。

    那些红着眼睛呐喊的看客们,似乎完全不畏惧发狂哨兵,每次哨兵冲撞铁网的时候都能引起他们的欢呼。许晨音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彻底疯了,比赛场上失去理智的失控哨兵要疯一万倍!

    狱警按着许晨音的肩膀,强迫她坐到了第一排。等到许晨音在第一排坐下她才发现第一排还有别人,那个人与许晨音隔着一整个“斗兽场”,坐在对面的看台上,是李新。

    李新脸色非常不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斗兽场中间那个打斗占了上风的红衣哨兵。那个哨兵已经快赢了,他一直在压着另外一个黑衣哨兵打,但即便这样他自己的状态也不好,此时的他双目双耳都在出血,出血量还很大,如果持续下去,那他的眼睛耳朵怕是就保不住了。

    哨兵的视、嗅、听、味、触,五感都是极强的,一些在别人听来正常大小的音量在他们听来就如同炸响在头顶的惊雷。不过这种冲击最终作用对象是他们的精神力,而非耳膜、视网膜这类人体组织器官。哨兵的身体也是极为强悍的,承受力比常人强得不止一定半点。在接受外界信息的时候,他们身体受到的刺激

    身体极为强悍,却也被刺激得耳膜出血,那么导致他耳膜出血的那个声音究竟又多大?哨兵精神力所要承受的外部冲击是成倍的,那这个声音又究竟会给他们的精神力带来多大的伤害?许晨音不敢细想。

    她忙看向斗兽场中间落入劣势的黑衣哨兵,隔着铁网安抚他的精神力。以她的判断,如果再不对这个人进行精神力安抚,那么他很快就会彻底失控,然后被这场无意义打斗废掉。

    因为有许晨音的加入,原本结果明朗的战斗又一次陷入了白热化。

    这场战斗应该是带注的,另一方崛起之后观众席上既有欢呼声,又有怒骂声,有人嚷嚷着比赛有猫腻,要求中止比赛,检查起黑衣哨兵是不是违规,结果被强行带了出去。

    跟许晨音隔着一个凳子坐的尹袁对此似乎已经很熟悉了,她几乎是一来就把自己的精神力用在了占上风的红衣哨兵身上。在许晨音开始安抚另外一人的时候,她还向许晨音投来了一个惊讶又嫌恶的表情。许晨音没理会她,只顾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黑衣哨兵身上。

    因为向导稳住了哨兵精神力,这场比赛打了很久。到了比赛后程,台上的两个哨兵显露疲态,局势陷入“你一拳,我一拳”的胶着状态。

    比赛看台上的观众们也都有些厌倦了,所有人都在期待哨兵中的某一方能快些倒下,只有许晨音还在努力拯救那个黑衣哨兵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