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在一起有安全感,你们要好好相处。”

    “嗯!”

    “你也要和她一样!和大谷早点结婚。”

    “不!”阿薇看着阿跃坚定地说。

    空气凝固了,阿跃不知道如何说是好,月亮钻进了云层里,让前路变得暗淡。他的腿好象不是自己的,有千斤重似的,迈不出去。他毫无知觉地向前走着,到了阿薇住的公房,阿跃恋恋不舍地说:“明天我就要走了,再见!”

    阿薇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再见!”

    推开门,伤心地走了进去。

    第二天,东方刚刚露白,丰谷村笼罩在一片薄雾当中,炊烟袅袅地升起,鸡鸭欢快地奔出人们的小屋,开始撒欢寻食。人们吃过早饭,准备上工。

    阿跃早早起床,收拾好了行李,阿心也早早起来,为他送行。“哥,乘车要去街上,按理队长要叫一辆拖拉机送你。”

    “不需要,十几里路,不到一小时就到了。”阿跃有些感慨地说,他看到队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不提出来拖拉机送,自己也不去找他,情愿多跑些路。

    一晃六七年过去了,阿跃也不再是当年的阿跃,那个白净的书生已变成了棕黄色的皮肤,被阳光晒红脸颊的汉子。身板也变得坚强,只是没有以前挺拔,明显有点佝,是长年累月不堪负荷而致。

    往事涌上心头,和村民们一起锄草、施肥、治虫、下秧、插秧,挑水、开塘筑坝等等,哪一样他没干过?已成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庄稼能手,辛劳的汗水洒满了青春的道路,岁月里充满了沧桑。

    也有欢笑的时候,干塘捉鱼,浑身都是泥巴,捉到鱼那开心的场面,半夜里吃夜餐的快乐。和村民一起上山采果子,参加村民们的喜寿婚宴等等。和知青们一起载歌载舞,把酒论英雄的豪气,似乎就在眼前。渡过了许多难熬、辛苦、寂寞的日子。

    随之,眼前又出现了自己和村民们一起耕种劳作的情景。烈日下,汗如雨披,倾刻间湿透了胸背。弯腰收割小麦和水稻,你追我赶,一天下来,浑身疼痛,晚上蹍转反侧睡不着……

    最恼人的是,一些身强力壮的村民和他拼,他不服输,咬牙挺着,常常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落下了腰疼的病。

    更气人的是,队长分工的不同,有时欺负他把脏累的活让他干,却只有七分工,分粮分物等也不全给他……

    这些都已过去,他也不再重提,一笑泯恩仇。而这次太让他没面子了,闹得沸沸扬扬,十里八村都知道了。他受到了人们的蔑视,在知青面前无法立足,不得不离开。

    还好队长还很明理,前天去村委找他开介绍信,他瞪圆着眼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还是开了,并且盖上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