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起司提出的理论太过怪异,在场的万法之城法师们脸上纷纷露出负面的表情,那几个生命派系的法师首当其中,站出来和起司争辩。

    但对于他们的质疑,灰袍只是轻飘飘的回答了些似乎有所指涉,其实无关痛痒的回答便搪塞了过去。这不是他不愿意将自己的知识分享给他人,事实上,起司很愿意和这些法师们就法术上的见解进行讨论。

    可那也要看场合,他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如献媚一般的将自己的知识作为息事宁人的筹码交出去的。

    因此说着说着,两边的气氛就逐渐变的敌对起来。生命派系法师意识到起司没有真正想要回应他们,感到受了侮辱。起司则认为对方已经得到了知识上的补偿,却还不懂道理的想要索取更多。

    到后来甚至必须作为主持者的老人默默走到他们中间才阻止了可能发生的冲突。而除开争辩的两方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意识到,这名灰袍和被邀请前来的其他客人不太一样。他的知识内容或许与万法之城大相径庭,但二者之间在沟通上却异常的容易,这在无形中增加了他们对起司的好感。

    “好了,先到此为止吧。如果你们有必须要讨论出个究竟的问题,就将这位先生请去你们生命派系的研究所,双方平心静气的讨论。我们现在不是在做研究,而是在解决问题。不过通过您刚才的回答,我大概已经明白您的学徒失控,并非有意为之。可恕我直言,即使是有外部刺激,一个能随时变成危险野兽的孩子,还是对周围的人来说是个隐患。如果您无法控制住他的话,我们可能就要采取一些保护性手段来抑制这种可能的发生。”

    起司对所谓的保护性手段其实还是有几分好奇的,而且根据他猜测,那很可能跟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四名密仪派系法师有关。

    换句话说,这个派系的研究很可能和他之前施展的手段类似,专注于法术和法力的运用与构成,因此具有了部分压制其它施法者施法的能力。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这个简单,我会让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必须经过我同意才能使用法术的。”起司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可以满足对方的要求。

    而这换来了对方疑惑的眼神,限制法术的手段,他们知道,可能够智能的以一个人的意志来决定另一个人能否施法?这种事情就又有些闻所未闻了。

    见状,灰袍略微沉重的呼出一口气,“他身上有我的血。我可以以此作为媒介获得他身体的部分管理权,这是恶魔和魔鬼用来控制它们混血子嗣时常用的方法。”

    “邪术。”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这个词,起司没有费力去寻找那个人。因为在他面前的法师们虽然嘴上没说,但表情都在重复那两个字。

    这不奇怪,魔法亦被解释为向魔鬼借法,它是所有施法者群体必须承认的起源派系之一,而且也极大的影响了世俗对他们的看法。时至今日,那些有自尊的施法者们则会将这些人称为行巫术者,而非自己的同类,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这里面所涉及的问题绝不是一句力量没有正邪之分就能解释的,因为如果力量无正邪,又何必非要去向邪魔求助呢?

    “其实一些历史比较久远的人类王国或矮人族系,内部都有类似的家族秘术,用来确保家族血脉不至于在内斗中断绝。而且一定要说的话,我的施法远离更接近血族,不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是了。它确实是邪术没错。但它之所以被称为邪术而非把戏,就因为它有效对吗?你们问我有没有办法,这就是我的办法。”

    起司有些无奈的看向对方。如果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受到这种指控,因为他释放的每个法术在常人看来都是邪术。

    但不知怎的,今天在这里和一群都具有施法能力的人解释血脉魔法的原理,他反而觉得有些受伤。因为这些人大概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所以他们的批评和厌恶才具有意义。

    “我没必要向你们解释什么。现在,如果我的回复足够让你们满意,那我和我的同伴就想要离开了。我还想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女孩,以及向她的监护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