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予再次来的仙门,天空下起了大雨。

    她长这么老,平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雨,可恨不止下雨,还伴着雷电交加,将半空中神灯壁上的裂痕时不时照亮,像无数扑下天来的爪子,每亮一次就扑近一点,吓得她脚底打滑,摔进泥水里。

    她为自己的心虚而懊恼。

    从大几百年前就听人说神灯裂了要灭亡了大家都活不成了,可到现在她既没有见过说这话的谁心虚,也见过谁为补这份开裂贡献过一点力量。

    哼!

    人的嘴脸最虚伪,还好她是做魔的,不用说到也会做到,才不会站一旁只是看热闹。

    夜色渐浓,雨又下个没完没了,程凤予利用留灵池底的两根头发,轻而易举便来到甘渊。只是她在没急着下灵池,而是顺着甘渊底往上爬,爬上了仙门小洞天。

    雨重重击打着屋檐,将修烛的小院子压得更加低矮。

    小院外无人,院门敞开着,院内空空如也。程凤予进来后,发现屋内什么也丢,一切东西跟她走时摆的都一模一样,唯独桌子上多了四碟小菜和一翁白米饭。

    饭已凉了多时,最上面的米变成干硬的,连在一起,扯起来能砸人。

    程凤予给自己挖了一小碗凉米饭,水啦啦的坐在桌前,就着青菜豆腐,吃的津津有味。

    一阵风带着雨从门外扫进来,程凤予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一股顺滑的液体从她埋头吃饭的乱发深处滴落。

    她也不知,是雨是泪还是鼻涕。

    湿衣服果然不能穿,她吃饱起身,在修烛的小屋转了转,打开了墙角的衣柜。

    一套女子的粉衣摆在她目光平行的地方,她先是一惊,这是早料到她需要?还是修烛有啥特殊癖好?

    她将衣服拿出展开,记忆深处的激动瞬间涨红了她的眼。

    没错,她记得,这是修烛的衣服。

    他们最后一次同台表演时,修烛涂脂抹粉化女妆,穿的就是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