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无所获回了宅子,谢宁心神不宁,总觉得那拱桥要出事。周寂年无法,为了他安心,去寻了建州知府。

    建州知府是建州本地人,名吴道,瘦瘦小小的一个老者,面容总是严肃,可是眼神可以看出他是个慈官。

    庆朝当官的制度里,大夫七十而致仕,老于乡里。他再有五年,就该致仕了,他已经六十五,做这建州知府已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之后的五年官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听到周寂年说明来意之后,他有些不耐,摆了官架子,“周县令多虑,那吴桥前年才翻修,不可能塌。再过几日,你就动身去南渔县吧。”

    周寂年有些无奈,这几年他磨了磨脾性,早就没有上一世当宰相的坏脾气,这知府已经拿官职压了他,且催他离府城,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下官见那桥缝有些许裂痕,才一时心急才赶紧报了来。下官已定下三日后就出发,月末即可抵达南渔县。”

    “修桥事大,不过若能查出隐患,可保百姓安危,稳定建州民心,吴大人是百姓的慈官,为国为民。为官多年,定比下官更是忧心百姓,是下官多虑了。”

    这人一旦有了权威,肯定是喜欢听旁人说一些肯定自己作为的话,吴道先听周寂年这么一通夸赞,通体舒泰轻抚胡须。

    周寂年见吴道面容松动,斟酌用词道:“不过检查一二,倒也不费功夫,但是却能让吴大人放心。”

    “你既说到这个份上,本官便派人查探一二吧。”

    周寂年功成身退,出了府衙拐道绕去吴桥,他负手站在桥底岸边,听两个垂钓者闲话。

    “奇了,这才八月,怎这河里的鱼儿都冬眠了一般?”

    “是的,前日三刻钟就能钓一条鱼,今日都一上午了,一条都没见。”

    “……”周寂年静静听了片刻,才回了家。

    回了宅子,走过内廊就听渝哥儿在哭闹,周寂年寻着声找了去。

    只见渝哥儿小脸儿红扑扑,应是刚睡醒,趴在爹爹胸前,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竟然是真的落了泪。

    “怎么了?”周寂年过去摸了摸儿子软毛毛的脑袋,渝哥儿一贯脾气好,很少真哭,所以见他落泪,肯定是心疼的,“父亲抱。”

    谢宁顺势将孩子递给了他,顺手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越来越调皮了,还不会爬呢,他就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