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可别又睡过去了。”

    李姒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泛酸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在一旁烤栗子的小香,从一旁的水盆里随手取了一瓢水,哗的一声泼在了脸上。

    春日的井水方才解冻不久,最是凛冽,这一下去她整个人清醒不少,于是又咬着笔杆开始在抄她永远抄不完的《道德经》。

    小香叹了一口气,用火钳拨弄了一下栗子。

    李姒初依旧在和头发较劲。小女郎将头发捏的细细长长,用一只手狠狠捏着头发学着古人头悬梁不让自己低头,一会儿又拿着剪刀犹犹豫豫自己要不要捅大腿一刀。

    这没法子,她实在是太困了,夫子的课业太多,她这几日当真是写不完。

    小香将烤好的栗子放进李姒初面前的小盘子里,偷偷打量了一下她。

    三姑娘这些年身子调养的好了,长了肉,连气色红润了不少,明眸皓齿,笑起来眉眼弯弯,愈发能看出些美人胚子的痕迹。

    小香在心里偷笑了几声,又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

    瞧她,三姑娘长的好看这不是应该的么,她阿姐可是宫中最得宠的贵妃娘娘,阿娘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有二位珠玉在前,三姑娘就是再如何歪,又能歪到哪儿去?

    何况.....她根本不歪,就是有些.....

    李姒初拨弄了几下头发,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于是猛地一转脸,与小香打了个正着。

    “你在看什么?”她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很好看吗?”

    ——有些憨。

    “三小姐何必问这种问题。”你自己每天照镜子心里没数的吗,就是心里没数,和我与小翠站在一起总有数了吧。

    李姒初随意哦了一声,瞧着瞧着那墨迹斑斑的书页,打了个哈欠,又想趴下去了。

    “唉,小香啊。”她随手拈起一颗栗子,边叫边问,“你说我为什么要学这些啊。”

    “论经商我比不过二姊,女红比不过大姊,就连功课都没有姓白的好。”她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戳着面前的水仙花,“我就不能做一条咸鱼废物嘛,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