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一瞬间,岑远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你把这里买了?!”岑远说着,旋即又回忆起来,“可我记得上回去问的时候,这里明明已经有主了啊!”

    “嗯。”晏暄面不改色,只有垂荡在对方视线之外的那只手一直在摩挲着手指,似是有些忐忑。他停顿了一下:“我买的。”

    “可……”岑远下意识想表示疑问,然而他很快又想到,那日中午晏暄无缘无故的隐瞒、从钱庄出来的身影、之后未知的去向……

    原本纠缠成一团的细枝末节都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整理得清清楚楚。

    形形色色的身影从两人身旁经过,或匆忙、或从容,然而在那中间,岑远的视线牢牢钉在对方身上没有动过,问道:“是那天你从校场回来之后?直接就来这里了?”

    晏暄沉吟片刻,望着门口挂着的那三个字,并没有完全肯定,只道:“也是恰好。”

    “恰好经过?”岑远问,“就这么买了?”

    晏暄一时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之后才极轻地“嗯”了一声。他继而看向对方:“这算不算是有缘有分了?”

    “算。”岑远木讷地看着他,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又重复一遍:“算。”

    这里虽是热闹,但着实不是个可以慢慢说私密话的地方。晏暄看对方仍在发怔,便干脆一手捉住对方的手指,径直去推门。

    岑远被拿捏住的指尖条件反射地动了一动,却没有任何要挣脱的意思。

    府里有一人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听见声音后抬头看过来,喊了一声:“晏公子。”

    晏暄道:“张伯。”

    现在府里虽然一切都还算齐全,但因为空置了一段时间,难免落了些灰尘。而晏暄又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除了在些必要的时候他会来亲自监督以外,其余的事情就请了张伯来打理。

    张伯看上去大约五六十岁,不胖不瘦,人也不高,看着两人的时候都必须得微微仰着头,但两眼一直都是笑着的,一看就是副敦厚老实的模样。

    他看见岑远,又喊了一声:“岑公子。”

    鲜少有人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念出国姓加之“公子”二字,因此岑远听后也愣怔了一瞬,半晌后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