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心软,十二岁,已经懂事了。纪父纪母在的时候纪文杰就喜欢躲懒,什么都是大哥做,家务从来不伸手。但在父母和外人面前他又表现得乖巧勤快,纪文博是个老实的,就算被弟弟抢了功劳也不会解释什么。有些人天生心眼就比别人多,年纪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后面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纪文杰一窒,装模作样地低下头四处寻找,“装木炭的箱子好像不见了,刚才还在呢,是不是被徐叔叔他们拿走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两张桌子,也不起身,似乎就等着凌天去拿。

    凌天装作看不懂他的暗示,牢牢地坐着没动。纪文杰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道,“哥,你去拿点儿木炭过来吧,我不敢去。”

    “不敢去就忍着。”凌天才不惯他。

    “哥——”纪文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从刚刚开始他就很不对劲儿。

    凌天道,“木炭就那么两箱,我们用完了,徐叔叔他们用什么?守夜是我们的责任,我早叫你多穿几件衣服了。”

    纪文杰不高兴地撇嘴,“我们又没叫他来。他还收走了人家送的礼金,我都看到了,好大一叠呢。”

    凌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上辈子原主受纪文杰蛊惑,葬礼结束之后为了那点礼金跟徐宇等人闹得很难看。后来他辍学进入社会,在工地上打工,被教训得很惨——卢县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徐宇他们在社会上混的,想收拾一个没有背景的半大孩子,只用一句话的事。

    至于始作俑者纪文杰,他一直没离开过学校,高中更是因为成绩优异进入惠南市一中,徐宇根本没机会动他。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就这么算了?”

    “人家没有义务帮我们,徐叔叔能把爸妈的葬礼办好,我已经很感激了。”

    “可那些钱该是我们的!”纪文杰气愤地站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读书才是他的出路,他不想像父母一样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还挣不了几个钱。而他要继续读书,就需要钱。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事情办完,我们可以去孤儿院。”

    “孤儿院?”纪文杰一脸凌天疯了的表情,“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

    他正是要面子的年纪,穿戴都是央着爸妈买的名牌。进了孤儿院,他还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你不去就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咱家的房子要卖了还钱的,你指望不上。”

    “还钱,还什么钱?谁知道那些人要账是真是假!爸妈已经死了,他们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纪文杰气急败坏,想了想又使坏撺掇道,“那些人赖着不走,摆明就是欺负我们两个孩子,哥,我们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