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蔷看着手上的名单,太阳已经偏向西方,火红的光从楼缝中间穿过,会刺得人眯起眼睛。

    “今天还有几家?”宋晖阳下车,他问低头的简蔷。女孩儿用笔划掉自己面前的这家诊所,随后便抬头看向身边的搭档:

    “最后一家了。”

    “好吧。”宋晖阳小小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夕阳中的简蔷,她被照得通红的脸颊就像她名字中的蔷薇一样,艳丽美好。虽然早上的事情让宋晖阳心里很沮丧,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和简蔷跑完了今天几乎所有的工作。要说他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或者是因为要对工作有绝对责任感,都不贴切。实际上宋晖阳只是觉得如果因为这件事,就把工作做得一塌糊涂,那自己或许连在简蔷心里仅剩的一点尊重也会扫地。于是他才强忍那些负面情绪,陪她到现在。

    这一天中,他们走访了大小十几家医院诊所,但没有一家认出文件中那口牙齿。挫败感就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摇头和否定蔓延。事到如今,走到这最后一家诊所门前,他俩心里都已经几乎没有半点希望。

    宋晖阳推开了牙医诊所的大门,门口的护士看到他们俩的制服,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底不如大医院,小诊所总会对这种穿制服的人敏感很多: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女子微笑着开口,脸上还是有警惕的。宋晖阳和简蔷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朝她挥了挥:

    “我们在调查一件命案。”宋晖阳开口,“死者的牙齿有补过,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在你们家补的。”

    前台女护士拿过递来的照片,照片上的有两排牙齿的特写。女护士抬眼看了看两个警察,然后邀请他们走进了医生的诊室。这家诊所的医生是个中年女性,她正在端看手上的一份报纸,见门口的女护士带着两个警察进来,她也是一愣,但当女护士解释清楚警察的来意后,医生便开口:

    “小李,时间差不多了,把诊所关了吧。”随后便低头端详起手上的那份清晰照片。

    “医生,这个人的后槽牙曾经补过,所以要麻烦您辨认一下,是不是在你们家补的?”宋晖阳刚说完,医生便立刻抬头:

    “我认识这副牙齿,”她说,“而且印象很深。”

    宋晖阳和简蔷对望了一眼,他们绝没想到,在最后一家诊所,居然真的能找到认识牙齿的人。

    “她当时补完牙还欠了我三百块钱,说她实在付不出来了。”

    “……”警察们愣了一下,医生则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以往的就诊资料,“喏,”她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牙齿照片,“你们看,是不是就是照片上的这副牙齿?”

    简蔷连忙探出身子,她仔细核对了自己手上的死者照片,无论是死者门牙的形态,还是后槽牙补洞的形状,完全匹配!简蔷有些激动地开口:

    “那么这个人是谁,住在哪里,你有资料吗?”

    女医生拿出女性年初就诊的记录,翻到了那一页,上面赫然填着女人的姓名、生日和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