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榕榛表情于是凝固了...

    他猛地收回了手,觉得极其丢人一般,尴尬地眨了眨那双瞪地溜圆的丹凤眼,就头也不回就往浴堂跑。

    顾飞鱼站在原地拧着眉头觉得不好,少将军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汗臭,他却这么整蛊他,让那脸皮薄的少年人难堪了…心下就觉出抱歉来...

    不过,他又想,他自己从来都是被戏耍的对象...这也算开天辟地头一回,竟然也能调侃调侃少将军了。

    思及这,顾飞鱼皱着的眉又舒展开了,在这春日的天光里头,沿着满是牡丹的小道往东院的灶房去了。

    顾榕榛先到的浴堂,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等,又看着顾飞鱼前后忙活着,似是真恼了。

    他往常总爱在洗浴的时候和顾飞鱼调笑两声的,这会子也不要他侍奉了,一个人沉默地洗浴完毕更了衣,就直冲冲往书房里跑。

    顾飞鱼知晓他还是个孩子心性,也就由着他。收拾完浴堂后自己去了在不远处的庖屋,将那尚有余温的羹食端出来吃了,又只身折返回了北院,开始细细擦那把红缨枪。

    说来使枪的路数不过也就几种,顾将军还在的时候,身传给小将军的多是兵枪,因讲求实战因此多是马战和阵战的招式。

    不过后来为了助得少将军考取武举,又请了个会游枪的师傅。

    只是这二者一个太过讲求实际少了些灵动,一个又太过计较对抗功利,花样是多了威力又不很足够。

    还亏得少将军这般聪颖,竟是摸索着自己悟了,将此二者合二为一,才有了今日这惊艳绝伦的玩法。

    只是...顾飞鱼想到的是仁宗帝那声喝令:“...革除武状元的名号,剥夺永世为官的资格。”就觉得可惜又可叹。

    他慨叹了一声,又想起方才与少将军关于狎.妓的戏耍之言。

    虽然那话里头玩笑的成分居多,但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真想问问清楚,少将军缘何会去裕廊西?是否昨夜里官兵们兴师动众所要捉拿之人,和他将将过了丁忧便去往西街的反常之举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顾飞鱼想要知晓这些倒也不是出于规劝之意。他早已想明白了,若是少将军心意已定,就算真想谋逆策反,他也是会陪着他的。

    他只是担心,今日他瞧得真切,官家的探子可是随着少将军一道去了裕廊西。

    若是西街果真藏有秘密,小将军…可是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