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那无名之辈,毫不畏惧,也是抬手一指:“今日多少才俊在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一个进士出身,朝廷命官,不见高论服人,无辩文之识,不知谦虚之道,屡屡出言辱我先生,实乃不知天高地厚,即便身居朝堂,想来也不过尸位素餐之辈,无德无才之犬,安敢在此狺狺狂吠!”

    这也是个暴躁小哥,不知是不是学了甘奇“舍生取义”之勇,刚才人前受辱,差点仓惶而逃,而今发泄而出,指着朝廷命官破口大骂,骂得是文采斐然,不愧是甘奇甘道坚的学生。

    小哥就一个意思,你牛逼,有种你也说上一番跟我先生一样的高论出来,说不出来?老子骂死你个狗日的,骂不死你,解不了气。什么朝廷命官,有种把我抓去坐牢。

    坐牢?坐牢老子也怕,我先生就是坐牢出身的。坐完牢,老子也来个声名鹊起。

    “你你你……大胆狂徒,大胆狂徒,放肆小贼……不知尊卑之贼!”甘正除了抖威风,还能如何?难道上前去打一架?若不是顾着身份,甘正当真要上去甩他两巴掌。

    “无能唯有狂怒,辱人者,人辱之。你不尊我先生之名,我又岂会尊你是前辈?若是朝廷官员,人人皆如你这般,谈何家国?若是朝廷官员,人人皆如我先生这般大才,谏言谏策,为国为民,何愁家国不兴?”小哥得理,更不饶人。

    再看左右之人,看着骂战,皆是目瞪口呆,那甘道坚的学生,呃……着实厉害,不愧是写出这篇强国论的甘道坚的学生。

    甘正气得往前几步走去,几乎真要动手打人了。

    刘几连忙追去,拉住甘正,打人是打不得的,圣人子弟,岂能如乡野村夫一般在公众场合满地斗殴?这要传出去,那还当什么官?

    “端念端念,不必与后辈置气,走走走,咱们不与之一般见识,换个地方,好好喝酒,即将上任为官了,不必与一个小小学生纠缠不休。”刘几苦口婆心劝着,使劲拉着甘正往门口走去。

    甘正不知道是愿意离开呢?还是没有刘几的力气大,果真被刘几拉得连连后退,口中还有话语:“无知小辈,不知是非,见识浅薄,无礼至极,也不怕众人笑话,除了牙尖口利,一无是处,如此浅薄之辈,乡野村夫一般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在东华门外唱得大名。”

    一边说着,刘几一边使出全身力气在拉拽,说着说着,已然就要到得门口。

    出门之后,甘正怒气未消,与刘几说道:“伯寿兄,你拉我作甚?”

    “端念,罢了罢了,不值当不值当。”

    “气煞我也,当真是气煞我也!乡野匹夫,乡野匹夫之徒!”甘正骂骂咧咧。

    却听得门内还有那乡野匹夫大声骂道:“此贼为官,必为奸佞,谏院之囚也!”

    门口刘几,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走走走,端念不必气愤,咱们走,吃酒去吃酒去。”

    还听得门内有人说道:“这位兄台,不必再骂了,人都已经走了。”